没有安全感”覃戊司觉得谛复简直就是在扯淡。
“我没有,您也没有。”谛复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覃戊司的眼睛,“我可以了解您吗了解您的过去,之后再相处的时候我就能更注意一些。”
“你没必要注意,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覃戊司很无奈。
他想要绕过这个话题,但很显然,这不太可能,谛复的性格太过执拗,他不会让覃戊司轻易混过去。
在谛复坚定的目光中,覃戊司叹了口气“我没什么可被了解的,我就是个普通人。”
谛复没有回应,但是表情变了,很明显,他觉得覃戊司是在放屁,毕竟普通人怎么可能破坏的了世界的规则。
覃戊司一看谛复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我真就是个普通人,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的优点似乎只有我这张脸。”覃戊司在谛复身边坐下。
他是个普通家庭里生出来的普通小孩,他爸妈是摆小摊的,赚的不算少,但也实在是累。
而他外公和爷爷都是种地的,书都没读过多少。
“种地是种粮食吗”谛复询问。
“是啊,不过那个年代的食物珍稀度和现在是比不得的。”覃戊司也觉得好笑,毕竟现在一碗米都成了奢侈品。
爷爷和外公两边是不可能帮着带小孩的,不过家里的重担也没压到覃戊司的头上来,他爸妈实在太猛了,他们家三个小孩,他爸妈硬是把家里给撑起来了,撑的有声有色。
而覃戊司排老二,头上一个大姐,底下一个妹妹。
大姐比他大了八岁,是个相当严肃的人,不像是姐姐,反倒像是家里另一个家长。
“我成绩一般,考了个二本,混到毕业,找了份小公司的工作,工资还行。”覃戊司说到这里,他发现谛复的目光已经有些迷茫了,“我都说了,我是个很普通的人。”
“那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覃戊司询问,随后他耸肩,“因为我活着的记忆,只占我总体记忆的很小一部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覃戊司爷爷和外公地里再种不出任何东西,食物价格飙涨,覃戊司的父母得接济两家老人,而他们自己的年纪也大了。
但还好,覃戊司努力工作,省吃俭用,也还能帮扶一些。
家里的人也都在努力生活,无论是姐姐,还是上了大学的妹妹。
日子其实不算太难挨。
但覃戊司注定成为一个“反派”,而反派的标配似乎就是家破人亡。
覃戊司没能免俗。
而家破人亡这四个字在真正落到自己这个独立个体身上时,他才反应过来,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最开始是他的外公和外婆。
他们中暑倒在田地里,没等到救护车就没了。
之后是他的爷爷和奶奶,爷爷早就卧病在床,由奶奶照顾着,他没能挨过越来越糟糕的日子,撒手人寰。
而他的奶奶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她认为自己拖累了覃戊司的父母,所以一根绳穿上房梁,吊死了。
“再后来,是我的姐姐。”覃戊司垂下眼帘。
他姐姐有和她高中的同学结了婚,两人都是老师,还生了个小孩,本来过得挺幸福的。
后来他姐姐身体不舒服,姐夫载着姐姐去医院。
覃戊司帮忙去小学接外甥。
而等他接到外甥,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
什么都没了。
一个用了违禁品的富二代的车和他们撞到一块了,他们当场死亡,但那位富二代却活了下来。
再之后,那位富二代拿出了一大笔赔偿金。覃家没法拒绝,因为对方说了,还有其他法子让他们“接受”,而且他们还有家要养不是吗,无论是姐姐这边的,还是姐夫那边的。
那么多人都活不下去了。这笔钱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救急不是么
哪怕这是用他们孩子的命换来的。
覃戊司的妈妈疯了,某一天她跑出门,从桥上跳了下去。
覃戊司的父亲则是像覃戊司的奶奶那样,他得了重病,也不知是思虑太重还是遗传,总之最后他选择轻生。
“这些都在三年之内发生的。”覃戊司对谛复说,“后来我带着妹妹和我侄子,但是我妹妹的精神也出了问题,得了很严重的躁郁症,只能退学修养。”
他的侄子同样也是如此,他无比的叛逆,与一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成绩一落千丈。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总觉得那几年像是快世界末日了一般。”覃戊司眯起双眼,“我也浑浑噩噩,我没有照顾好我那位小侄子,我知道他会偷拿家里的钱,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没有斥责他,我以为这算是一种补偿,直到我接到一个电话。”
那位才上初中的侄子,跟其他不良少年一起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