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陈总,您太客气了,我这公司还得仰仗您。”
“就是,这次继承了遗产,那笔单子还不是轻松收入您的囊中。”
“陈总您和夫人一如既往的恩爱,称得上是我们豪门楷模!”
“哈哈哈,大家都别拘束,不醉不归!”
房屋外,长长的露天餐桌坐满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和手持名包的优雅贵妇。
他们笑吟吟地举起酒杯,目光交织,鲜红的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单单看这个场景,误以为进入了豪门酒宴。
觥筹交错的背后,是一排排白色花圈,摆着大大的祭字,地面洒满了纸钱。
桌子前面是堂屋,高堂正正方方摆着一个黑白相框,是位年迈的奶奶。
老人头发花白,面上带着微笑,相框一左一右还站着两个腮红纸人。
“呜呜呜……”
哭丧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天空撒下一波波纸钱。
整个世界只有这个堂屋,堂屋面前的长桌,桌旁用餐的人,更远处是一片虚幻。
在这种环境下,所有人毫无察觉,笑容越来越大,不断把饭菜往嘴里塞,永远没有停止——
突然,一个人影忽然从屋檐上落下。
裹着雨衣的人影恰好落到餐桌边缘,踩着唯一干净的边缘立马跳开,桌上的菜肴随着力滑向四周。
碗筷啪嗒掉落在地,碎了一地。
“刚刚是什么东西?!”
“好烫的汤!”
“啊…我珍藏了多年的红酒!”
他们被变故牵连,满身都是饭菜和红酒,被烫得站起身子抖落身上的残留物,还有好几人被吓得往后一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头顶挂着热乎乎的蔬菜叶。
吃个饭吃成这样,所有人都怒了。
他们撸起袖子,满脸愤怒地四处环顾,终于看见桌前有一个陌生的女孩。
她穿着雨衣转过身,把帽子摘下,露出一张干净明媚的脸。
有人没见过她,迟疑开口:“你……”
女孩——尤落却是捂着鼻子,先发制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吃饭?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你们只是牺牲了衣服,我失去的是脆弱的心灵!”
众人:“………”
???
他们气笑了,竟然一时之间无人开口。
沉默后,还是坐在首位的男人开口了。
“你是从哪混进来的?”他皱着眉头,高傲地审视:“这里是我们陈家的丧事,你有什么目的?”
“说不定是谁家包养的小宠物。”男人身边的女人也冷冷打量着尤落:“谁带你来的?今天闹这么一出,他的仕途完了!”
“对,陈总和陈夫人说得对,真不懂规矩。”
“保镖呢?把这个女人给我抓住,别让她跑了。”
“三分钟,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信息。”
其余人见陈总并不认识,连忙撇清关系,用厌恶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他们边附和,边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周围一切都那么正常,记忆里自己也是刚刚过来参加白事,顺便谈几次生意。
不对……
有人抬头望了眼,心升古怪,才刚吃上中饭,怎么天已经暗了?有这么快?
尤落依旧捂着鼻子,作为局外人她觉得这里就像巨大的颜料场,吸一口气都异常难受。
“眼睛不用就捐给别人。”尤落盯了他们几眼,理了理藏在发丝的小纸人,指出:“跟纸人呆这么久,脑子也丢了?”
死人?
他们哈哈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其中小周偏头想和周围的生意伙伴调侃几句,突然浑身僵硬,笑声一顿。
小周头皮发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身边坐着的是个陈家亲戚,平常不太熟,原本正低头背对着自己清理菜叶,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脖子以常人无法做到的方式旋转了180°。
裂开的嘴角几乎到太阳穴,口腔内部还模仿着笑声,瞳孔泛白盯着自己。
在小周僵硬的注视下,它被汤汁浸湿的衬衫褪色成惨白,身体越来越透明,轻得似乎一吹就能变成纸飞走。
小周脑袋开始嗡嗡直响,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那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响。
最终是他的妻子摸到丈夫冰凉的手背,正偏头准备问几句,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立马大叫了一声。
“啊!!!”
还在高呼保镖的其他人瞬间被声音被吸引了过来。
又怎么了?
他们随意扭头看了一眼,内心骇然。
浑身僵硬的小周身边正站着一个怪笑的纸人,纸人浑身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