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小前辈在褪去那身咄咄逼人的外壳后,还是很温柔可爱的。 如果被五条悟知道她心中所想,少年绝对会红着脸怀疑人生。 雏田踏着月色回到宿舍,床上有一小团鼓起。她在睡梦中的妹妹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温声祝她好梦。 那天,五条悟终于将礼物送了出去,但他却并不开心。夏油杰见他沉着一张脸回来,还以为他失败了,却在得知礼物已经被送出后更是迷茫。 “你告白被拒了?” “我什么时候告白了?” “‘今晚月色很美’这句话的意思,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好吧,他不应该期待悟有什么浪漫细胞。 毕竟是被流火妹妹点出“你喜欢我姐姐”后还会矢口否认的对爱情一窍不通的悟啊。 不过或许,悟的初恋就要无疾而终了。 因为他与五条悟共同接到了一个任务:护卫「星浆体」的安全,并将其——抹消。 “老子拒绝!”激动之下,五条悟又恢复了之前的自称。 夏油杰心中对这个任务也十分抗拒,他沉默着,因为他们的任务对象不是什么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而是已经相处了两个月的学妹。 所谓「同化」,其实与送对方去死没有区别。 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白眸少女走进来,礼貌地对两位最强提出请求:“请两位前辈接下这个任务,拜托了。” 她知道,这是在逼他们杀人,所以她深深鞠躬,尽自己所能表达最深切的歉意。 因为她选择了自己的妹妹,所以她不得不让两位少年沾染上这样的罪孽。 ——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啊。 雏田在心中苦笑着。 黑色的高专校服在此刻如同丧衣。 是的,这一任「星浆体」本应是她的妹妹浅神流火,而作为那个连自己的妻子都能诅咒的男人最成功的实验品,雏田本是不可能被选中参与「同化」的。 但是,她已经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不想再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去。 ——浅神雏田祓除的第一只咒灵,是她的母亲,那位温柔的、会为她唱歌讲故事、有着一头银白色长发的女人。 她的父亲并不知道,自己长女那双令他骄傲的眼睛,还有着操控他人的能力。 可惜、可惜,这项能力被削弱了太多,她的实力又不够,无法与整个家族抗衡,控制家主并更换「星浆体」人选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雏田已经与她的父亲签订了束缚,流火会成为新一任「守护神」,在家族内得到更好的待遇,她还会去高专上学,如果她想,她亦能抛却枷锁,成为自由的飞鸟,浅神家不可以再逼迫她。 而自己这只笼中鸟,短暂窥得了天空的颜色,也已经十分满足。足上拴着的锁链将她拖回笼中,雏田倒也没什么不甘。 少女有着一种自毁式的奉献精神。 她应该赎罪,为了她的母亲。她希望流火可以幸福,因此与之交换。她还想守护被天元庇护的更多的人,无论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所以她心甘情愿被「同化」。 只是从始至终,雏田从未考虑过自己。 她的哭泣,除了因为痛苦的罪孽,还有伤心于妹妹将要失去姐姐的伤心。 所以雏田一直在说“对不起”。 只是她没想过,她最对不起的,其实是她自己。 这个世界已经让她的心变得岌岌可危。 雏田对上四双抗拒的眼睛,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有她的两位同期,跟着她过来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少女神色不变,在这样的注视中甚至显得有些轻松。 “……想死的人拦不住,这个任务老子接了!”五条悟一脚踹翻桌子,转身摔门而去,银发在风中轻扬。 雏田轻轻地说:“对不起。” 无论是夏油杰、七海建人,还是最单纯的灰原雄都开不了劝说雏田的口,因为他们不知道阻止「同化」究竟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不能赌上整个人类群体的安危。 夜蛾正道沉默着拍了拍雏田单薄的肩膀。 她笑了笑,温顺地垂眸:“可能还需要麻烦夏油前辈。我想……回一趟家。” 其实天元就在高专内,她留在这里是最好的,也更安全,但雏田还是想回去,告别。 她的妹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记挂的人了。她知道小姑娘看着文静,但内里其实十分烈性,如果因为自己而与家族产生冲突,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