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出去了。”
江篱下马:“听说他收留了位失忆的女子。”
“你是说舟舟?你们找她?”
江篱神色晦暗地看了冬景一眼:“是。”
冬景懂了,在她认知中,舟舟家境贫穷,是个出走的弃女,那么派出这队人马的绝不会是她家人,难道是之前悔婚的人家?冬景隐约听说过对方在青禾有权有势,难道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要找她回去?冬景觉得不值,他们何必在这样一个女子身上浪费时间。
“她走了,和男人走的。她失忆,有脑疾,待在家里什么活儿都不会做,老先生好意留她她还不肯,执意和一个牵马的江湖人走了。对了,她去的青禾,我不知道她藏的什么心,明明是她自己要离家,结果突然反悔,又要……”
冬景试图纠正这个错误,她喋喋不休地叙述着自以为是的事实,全然不觉江篱神色越来越沉,冬景说到兴头上,喉咙突然一紧,她下颌被人狠狠钳住,江篱高她许多,另一只手臂抬起时露出暗藏的袖箭,箭尖直指冬景舌头,她冷道:“婢子无礼。”
冬景震惊又恐惧,不明白哪里说错了话。
乌蜀得到消息匆匆赶来:“住手!”
江篱瞥到他亮出的令牌,冷哼一声松开冬景:“再敢胡言,割了你舌头。”
冬景摔倒在地上咳嗽,院中其他人早吓傻了,没一个敢上前扶她。
江篱转向乌蜀:“她说我们郡……我们小姐已经不在兴阳。”
乌蜀心想那位舟舟姑娘不一定是你们郡主,那么激动做什么:“你们郡……小姐有我们公子照料,不用担心。”
江篱:“呵。”
满眼写着“男人卑劣”。
乌蜀很想与她辩上一辩,但他低头看见冬景抖得厉害,啧了一声道:“这家主人好歹救了你家小姐一命,你就这样对待他家下人。”
张墨带着仆从,披着最后一缕残阳归家,他站在巷口停住脚步,看见家门口站了一群人,顿时愣住。乌蜀指着他,说:“瞧,人来了。”
江篱上前问:“您就是收留我家小姐的张墨先生?”
张墨疑惑:“你家小姐?”
江篱晦涩开口:“舟舟。”
张墨惊了,这群人打扮非富即贵,舟舟是她家小姐?原来不是周家弃女!
他喜道:“是是,舟舟原来是富家小姐。哎呀坏了,她已经走了,去了青禾,你们赶快去追。”
江篱仔细瞧他表情,发现其中并无虚假之意,她让人呈上一只紫檀木盒:“我家小姐身份尊贵,是家中至宝,那日离家久久不回,我家主人寻女心切,放言若有线索,定以重金相酬。”
木盒打开,黄金铺底,中央缀了一颗夜明珠,在昏暗的夜幕中散发出幽莹的光泽。
张墨推拒:“这太贵重了。”
江篱:“请老先生务必收下。”
张墨不知所措地抱过木盒:好沉!
“不过。”江篱跨上马背,“虽说感激老先生恩情,但我家主人爱憎分明,最讨厌别人在外说三道四,尤其是说我家小姐坏话,还请老先生好生管教下人,莫要让那些污言秽语传出去,败坏我家小姐名声。不然……”
江篱意有所指地朝院里看了一眼。大队人马很快走远,张墨与身后人群呆呆站在原地。
直到人影消失不见,众人踏入院内。张墨这才看见冬景趴在地上痛哭,她满心都是屈辱与不甘,刚才他们在外面说的话她都听见了,那个舟舟来时分明穿着粗布,她除了脸还有哪里比自己好!
“弄错了……”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冬景泣不成声。
张墨招来其他人问话,了解一遍前因后果,他悲哀地说:“冬景,你若还想留下,以后管好自己吧。”
……
“看来少将军平时不会管教手下。”
江篱得知舟舟与洛听风一同外出,立刻转身去寻。
白钰将她拦下。
江篱还是那个眼神:男人卑劣。
“起开。”她不耐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