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目光忍不住向下,只瞟一眼,马上若无其事移开视线:“哼。”
活该。
洛听风喊的是舟舟,关她高贵的郡主乐相逢什么事,她生来就是让人伺候的,不会伺候别人。
“舟舟……”
洛听风去牵她的手,舟舟瞬间看透他的心思,脸仿佛被滚水烫到,她唰一下从榻上弹起来。
“不行,做梦!”
舟舟落荒而逃,连爬带滚从他身上翻到地下:“我回避,你自己看着办。”
她恨不得立马逃离这个地方,抬眼却看见墙面挂镜中自己姿态凌乱,嘴唇红肿衣裳松垮,脸上红晕还未消散,她不能就这样出去。
舟舟赶紧整理好衣裳头发,又去放衣裳的托盘里翻了翻,果然在衣裙底下发现小小一块粉匣。舟舟上妆熟练迅速,几下将面上红晕遮住,往嘴唇上也拍了些粉:“我走了。”
“哦?还回不回来?”洛听风仍侧躺在榻上,单手撑着脑袋,一双眼幽幽望着她。
舟舟神色古怪,亏他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以至于让她生出错觉,总觉得自己进的是不是银阙坊,而是寻欢阁。可洛听风每次出现都捂得严严实实,黑衣严肃冷淡,衬得他多么清心寡欲,实际他伺候人的花样多得很,不知道多可怕。
舟舟想她也是常客,每次连洛听风衣裳都没扒下半件,反而自己变得一团糟,他刚刚去握她手,不用想也知道意欲为何,这是她扒他衣服的最好时机,舟舟怂了,不敢留下。
火是他自己燎着的,能怪谁?
“我就在外面看歌舞,等你冷静了我再进来,那里有新衣裳,脏了就换。”舟舟推门而出。
洛听风听见大门紧闭的声音,长叹一声:“无情啊……”
*
舟舟将门紧紧合上。
“郡主?”巧儿见她出来,疑惑,“已经结束了吗?”
舟舟心脏怦怦直跳:“结束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干。”
巧儿:“啊?没吃东西吗?巧儿点了许多您爱吃的点心呢,还以为您与那位公子边吃边叙旧,会持续好久。”
舟舟心道分开一天叙什么旧,但轻咳一声:“是,叙旧。我出来透口气。”
巧儿看见她袖口湿了一块:“郡主,水打翻了吗?需不需要喊人过来清理,您衣裳湿了,巧儿在里面放了新的,可以找间空屋子更换。”
舟舟拦住她:“不用,清水而已,一会儿就干了。”
“洛公子他在里面……”
舟舟打断巧儿问话:“不用管他,我就在外面看歌舞。”
“需要给您搬条椅子过来吗?”
“我站着看。”
舟舟倚靠栏杆,底下圆台歌舞升平,舞女软媚,歌姬温婉,大璃文人雅士偏好这种纤细的腰肢,歌曲乐声婉转悠扬,要柔,要慢。舟舟欣赏歌舞,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紧闭的门窗,她腿都站酸了,洛听风到底好了没有?
又一支舞毕。
但见新上台的舞女与乐师说了几句话,那些乐师点头,随着铮铮几声坚毅弦响,舞女提着竹剑上台。舟舟诧异,她从未在银阙坊见过剑舞。那些柔婉的腰肢忽然变得有力,竹剑簌簌,金戈铁马。
底下看席中,一名摇扇男子愤愤拍桌,“舞什么剑,我要看江南春!”
立即有一名侍者上前笑问:“公子,可要改舞?”
银阙台上的歌舞可供所有人观赏,舞姬愿意跳什么,来客就看什么,除非有人愿意花重金点舞。那人出不起价,只好憋红了脸坐回原地。
舟舟附近有一名陌生的年轻女子倚靠栏杆:“又是剑舞吗?可惜啊,洛家公子还是没来。”
舟舟听到“洛家”二字,忍不住好奇:“你在说什么?什么洛家公子?”
女子看她弱不禁风的娇样,指点道:“你不知道吗,最近的剑舞都是给洛家的将军公子准备的,自他们入京后,许多名门世家的公子想与他们结交一番,宴帖都送疯了,许多次都将地点选在银阙坊,又听说他们喜欢提剑挥刀的泼辣女郎,于是特地让舞姬学习剑舞,只可惜舞姬学会了舞,赏舞的人却不在。”
“是的呢。”边上之人插话,“我听说洛家公子要来,所以才来这里等,多少天过去了,人呢?”
舟舟这才留意到栏杆处围站着不少女子:“你们每天都在这里等?”
“是啊,别家公子不让看,机会难得。”
京中女子一向娴静,从前就算有才子上街,围着看的人都是极少数,姑娘们不敢张扬。现在传出洛家郎君偏好泼辣张扬的女郎,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不管消息真假,大家都跑出来跟风看美男。
舟舟问:“谁说他们喜欢那样的女子?”
“好像是哪个世家传出来的消息,等我们反应过来,全京都传遍了。”
舟舟回头看巧儿,巧儿说:“是谢家。”
舟舟指着门里问:“他是怎么过来的?”
杜若指着走廊尽头一扇窗:“翻窗上来的。”
如果舟舟没记错,这里不是一楼平地,洛听风为什么翻窗?
“咦?”边上说话的姑娘突然喊了一声。
她盯着舟舟的脸。
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