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花似雪见她不似玩笑,才点了头。
南宫仙将嘴巴张成“o”字形,坏笑道:“你们有没有牵过手,亲过嘴儿?”
花似雪脸红了,嘀咕道:“你真不害臊!”
南宫仙坦然得像个良民:“这有什么可害臊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牵过手,亲过嘴才叫害臊吧!”
“到底有没有?”
“我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有啰?”
“我不说!”
花似雪被她惹恼了,瞪她:“那你呢?你不是也喜欢他?”
南宫仙道:“我之前喜欢他,现在不喜欢了。”
她一只手撑着脸,侧身而躺,拍了拍花似雪的手臂:
“男人们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却要说‘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既然你喜欢他,我怎么还会去争呢?”
花似雪露出感动的表情,道:“他也喜欢我的。”
南宫仙白她一眼:“还用你说,连府里那条大黄狗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
她忽又感慨道 :“不过,像温二爷这样又温柔,又善良,又清俊的男人,是很讨女孩儿喜欢的吧?我知道你不慕钱财,你是因为什么喜欢他呢?”
花似雪没有回答,却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喜欢他?”
南宫仙道:“我有一次在街上乱逛,看见他给一只瞎了一只眼的小猫喂食。那时候,我就想要嫁给他了。”
她颇为嫌恶地道:“我讨厌只会打打杀杀的男人。”
有时,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只原于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件事。
两人叙了会闲话,起身整理仪容,携手去找宋心儿。
穿过小桥流水,转过幽深回廊,拐角处忽然转来一名青衣婢女,对两人行了礼,垂着头道:“楚二爷邀郡主前去用饭。”
午时,已到了用饭时刻。
面对楚鸣玉的邀请,南宫仙显得格外随意:“多谢楚二爷好意,但我现在要去玩,不吃了。”
说完,她已拉花似雪离开。
02
仰月居毗邻无波院。
两人每日都在一起吃饭。
吃晚饭时,花似雪总忍不住偷偷去瞧温玉山,瞧他的脸,他的唇。
他的唇很薄,唇线优美,不笑时,两侧嘴角微微向上扬,笑起来时,唇畔有两道月牙似的弧线。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牵过手,亲过嘴,才叫害臊吧!”
南宫仙俏皮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花似雪正发着呆,温玉山忽然看过来,温柔而平静地看着她:“怎么了?”
他的嗓音如春日溪水,清冽又温柔。
花似雪像一个做坏事被逮住的孩子,慌忙缩回目光,低头扒饭,心脏砰砰直跳。
下次一定不准小仙说这些胡话了,连带得她也胡思乱想起来!
她思绪正乱,修如明玉的手伸过来,她吓了一跳,怔怔看着他。
她美艳的脸蛋被烛光染成绯色,水灵灵的眼里烛光跳跃,像是澄澈的湖底燃起一苗火,说不出的美丽、奇异,惑人心智。
温玉山悬在空中的手一顿,旋即微微一笑,食指点了点她的脸,粘下一粒白花花的米饭。
他笑道:“浪费食物可不是好习惯。”
他的指腹柔软、莹润,像泛着光泽的羊脂玉。
花似雪鬼使神差吃了那粒米,温软的嘴唇碰到他的微凉指尖,两人都愣住了。
花似雪脸红得似要燃烧,忽然尖叫一声,夺门而出,筷子被衣袖带翻,掉落在地。
温玉山俯身拾起筷子,走到门前,间少女跳跃的身影消失在月门外,垂头盯着指尖看。
指尖残留着她的余温。
他笑了。
嘴角笑意深如旋涡。
03
四十六日。
南宫仙蓦然睁眼,惊恐地看着紫色牡丹纹帐顶。
床帘上垂下一个银色镂空香球,燃着安神香。
光洁的额头冒出一粒粒细汗,脸上一片湿润,也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
四十六天,整整四十六天日夜,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漫长得像过了一年。她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恐惧、恶心,甚至连强忍着吃进胃里的饭菜也会吐出来。
每到夜里,她会躲在被子里痛哭,每一次呼吸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自从那夜之后,她再也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一旦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楚鸣玉那张脸!
那张脸不丑,甚至很漂亮。
但她只要一想到那张脸,就忍不住发抖,忍不住想吐!
南宫仙不喜欢楚鸣玉。
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以后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