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因为看了……看了我的身子才要娶我,那我可是不嫁的,但若你是……是喜欢我才娶我,我才嫁。”
她一口气说完,抬眸直勾勾看着他:“你明白吗?”
沈愁绝身子僵直:“明白。”
花似雪眼睛一瞪:“你明白什么了?”
沈愁绝道:“要我真心想娶你,你才会嫁给我。”
花似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天已黑尽。
他们已看不到彼此的脸,却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花似雪缓缓垂下眸子,以手掌称地起身,悄悄绕过沈愁绝,正要离开,手腕忽然被人拉住。
又干燥,又温暖,有些磨人的老茧。
“我是真心想娶你,嫁给我。”
花似雪嘴角微扬,蓦然转身,反握住他的手:“好!”
“好”字还没说完,沈愁绝只觉唇上一软,被人吻了一下。
这个吻又轻,又快,又短,像一片羽毛刷过嘴唇,痒酥酥的。
花似雪感受到他的手一僵,偷偷笑了,笑得像个偷吃了三斤糖的小狐狸。
她喜欢捉弄他,喜欢看他身体僵直,像块呆木头的样子。
02
山脚有一座小小的屋子。
屋前一条清溪,屋后三两株桃树。
两人并肩走着,既没有牵手,也没有亲昵地举动,看上去和普通男女没有什么区别。
垂着的手偶然碰着时,沈愁绝指尖微颤,心跳不由得加速。
花似雪眼角一瞟,全看在眼里,简直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两人就这样碰着走,直走过小桥,来到屋子前。
小屋围着一圈篱笆,院子里有两个人。
沈愁绝屈指叩了叩门,木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探出头来,看见沈愁绝时,大眼睛一亮,飞奔出来抱住沈愁绝的大腿,奶声奶气道:“叔叔抱……”
“你来了。”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出现在门口,她脸色苍白,似乎刚生了场大病。
沈愁绝点了点头,抱起小女娃走进院子里。
他将买来的点心打开,分给小女娃和小媳妇,然后开始打扫院子,劈柴、刷碗、洗衣。
小媳妇忙起身,道:“我来,我来就行了!”
沈愁绝只说了两个字:“我来。”
他抱着木盆行至溪边,提着洗衣棒开始拍打衣服,花似雪蹲在他身边,双手托腮看着他。
洗完第一遍,沈愁绝方抬起盆,忽然“砰”的一声,盆底碎了,衣服落在地上,水珠四溅,溅了花似雪一脸。
沈愁绝眼皮微跳,连忙放下盆,抬起袖子替她拭去脸上的水珠,愧疚地道:“抱歉!”
花似雪看着地上的衣服,眼珠一转,笑了:“这是你洗坏的第几个盆了?”
“十二五个……”
两人去镇上新买了新的铁盆,傍晚回到家时,小媳妇和小女孩正坐在等,见沈愁绝回来,小媳妇迎上来,柔声道:“吃饭吧。”
小女娃奔上来抱住沈愁绝的大腿,仰头道:“叔叔……饭饭……”
小媳妇又看向花似雪,客气道:“姑娘,一起吃饭吧。”
深夜。
风一吹,草木簌簌作响,虫声四起。
小屋的旁边还有一间小屋。
是沈愁绝的小屋。
屋内没有燃灯,也没有人。
人在屋顶上。
花似雪仰头看着满天繁星,嗓音比夜风还温柔:“有什么话要给我说?”
她之前问过沈愁绝,她明明已经亲手将他葬了,现在却又好端端地活着,那她之前葬的那个和沈愁绝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
她大概已猜到一些,却还是想听他自己说。
沈愁绝凝视着她的脸,眼里竟罕见露出几分痛意:“他的丈夫,是为我而死,所以,我必须照顾她们母女俩。”
纵早有猜测,听见他亲口说出来,花似雪愣了一下,蓦然转眸看向他:“是……是温二爷插手的吗?”
沈愁绝几不可察点了点头。
当初死的本该是他,是温玉山从中周旋,用钱买了周义的命。
周子义卖自己的命,却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妻子。
彼时,她的妻子生了三四年重病,他每日早出晚归,留下四岁的女儿在家看顾妻子,可那时大燕已乱,每天都有人死去,却不是每天都能挣钱。
大夫已不讲究医者仁心,如果你一文不名,就算你将快要病死的人抬到他眼前,他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眼看妻子一日日气弱,他心力交瘁,就在这时,他遇到了温玉山。
温玉山不仅替他的妻子找大夫,还答应让她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