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失望后正寻思其他的办法, 却忽然见五丫悄悄将食指竖到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嘴角大大的笑容彰示了此行的成功。 果不其然, 不等她多问,五丫凑到耳边,压低声音道, “娘, 阿公阿婆说待会过来呢。” “真的,五丫,多亏你了。” 五丫羞涩笑笑, 不自在地扭着身子, 不知该如何面对来自娘亲的夸赞。 “饿了吧,赶紧吃点。”母女俩又说了些体己话, 阮柔赶紧将饭菜让五丫用了。 五丫摸摸肚子,来回走了一个多时辰,丁点大的饭团不过勉强填了牙缝,此时一提, 肚子顿时饿得咕咕叫。 当下大口狼吞虎咽起来,吃得异常凶猛。 吃过后, 五丫自己去将两人的碗筷洗了,又领了些其他活计,一通忙忙碌碌,倒也没人发现她早上的不对劲。 吃过午饭, 好容易回来午歇,刚躺下,就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 “是阿公阿婆!”五丫激动道,说着就要起身去外面迎接。 阮柔将人拦下, “听娘的,过会儿再去。” “哦。”五丫虽然不懂,却还是依言照做,只两只紧攥着的小手显示着她的焦急。 不一会,外面传来田老太的声音,“五丫,出来了。” “去吧。” 五丫再等不及,飞奔扑向外面,只还记得娘亲在屋里养病,回身小心将屋门关了。 “这孩子。”阮柔苦笑,屋子里闷得她也难受来着。 乡下人说话的嗓门向来大,田家没有遮掩的意思,故而,几人在院子内的说话声,俱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说对待儿媳,对待外人,田老太还是十分客气的。 “亲家,你们怎么来了?” 一道陌生没听过的妇人声音笑呵呵回,“好久没见,听说贞娘病了,我给拿两个鸡蛋过来。” 两村相距不远,儿媳当日病倒很多人看见,故而田老太并没怀疑家中有人通风报信。 “哎呦,真是客气了,贞娘这孩子那天突然倒下来,我们也吓了一跳,请了大夫也看不出什么,现在还在屋里躺着呢,你们可要去看看。” “待会吧。”阮母既然来了就不着急,女儿那边总有机会去看,倒是外孙女说的什么要死了,她得探个究竟,不知是小孩子不懂瞎胡说,还是这老婆子故意欺瞒。 两个四十多的妇人彼此你来我往,说些家中琐事,什么儿孙顽皮,嫁妆聘礼之类的话来,其乐融融。阮父则跟亲家公比对今年田地收成,这个说收成不行,那个跟着说家中人口多,说得彼此唉声叹气 五丫静悄悄的出来,瞧见大人说话,并不敢言语,只一个劲盯着阿婆,眼神里毫不掩饰催促之意。 阮母并不搭理,又是谈了好久好久,方才将鸡蛋塞过去,“都带来了,总不能让我再带回去。” 田老太这才笑呵呵接下,粗瞄一眼,大概有二三十个,更是满意,好歹这几天吃掉的鸡蛋回本了。 所以说啊,养个闺女做什么,还是生儿子好,永远不亏。 直至此时,阮母的脚步方才微微急促,离开时不忘给老头子使了个眼色。 阮父会意,又捡了几个话题,愣是把两人的视线吸引开。 另一厢,阮母跟着外孙女过来,进了屋子,到底还是将屋门关上,如此,再压低点声音,外面也听不见什么。 “娘。”阮柔望着进来的妇人,按年纪,对方才四十许,可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多岁,半头的白发,沧桑的面容。 哎。阮母应着坐在床边,摸摸她的额头,“怎么突然就病了?” 阮柔摇头,并没说实话,“不知道,那天突然就倒下了,怕是有什么病,老蔡头也看不出来。” 阮母沉默,“是你让五丫来唤我们的?” 阮柔当然摇头,“没有啊,五丫,你怎么去喊阿公阿婆了,难怪早上不见人影。” 阮母一时间竟瞧不出真假,低垂着眉眼,她问,“亲家是怎么说的。” 阮柔苦笑,“这几天都开始给我炖蛋羹了,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你来了也好,两个孩子我也想请你们帮忙照顾下。” “说的什么话,”阮母皱眉,“你还这么年轻,不过病了一场,过几日不就好了。” “这几天总觉得没劲,也吃不下去饭,就怕我一时去了,什么都来不及交代。” 阮母默不吭声,对这个女儿,她是有些愧疚的,可惜,愧疚不值钱,前两年女儿守寡守够了,说想要回家再嫁,她跟老头子商量过后,给拒了。 那时候她是怎么想的来着,田家的日子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