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侯府被抄家的消息, 一时在京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当天很多侯府夫人亲眼见证,但这等大事, 总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故而都是私下里议论。 一时间, 京都风声鹤唳,曾经与威武侯府交好的人家, 个个缩得跟鹌鹑一样,再不敢冒头。 但就如平静的水面, 看着风平浪静, 实则下面暗潮汹涌。 卫宁这阵子的心情很不好,不止是因为侯府被抄,还因为皇帝明显限制了他的行动。 成婚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但卫宁与三公主这天准备进宫,一路到了皇宫门前, 却是被宫内的侍卫拦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 敢拦着本公主回宫?”三公主看着眼前的人,怒气冲冲道。 “微臣不敢。”侍卫的态度很是恭敬,“只是听命行事,温贵妃正在宫内等着三公主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 哪里听不懂这话。 卫宁垂眸, 听的命令自然是皇帝老儿的,而提到温贵妃等三公主,就是变相说不欢迎自己, 先前对方的态度可不是这般,果然,威武侯府一倒下, 这些人就都变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作为女儿,三公主自然更加了解温贵妃,故而很是愧疚地看向卫宁,连昨晚的生气都忘记了。 “卫宁哥哥,你别生气,母妃就是一时没想通。”三公主本就委屈,天气正冷,寒风阵阵吹过,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卫宁见状,那股子闷气不觉散了,忍不住安慰,“行了,我没事,你还是先进宫吧,我在这儿等你。” “卫宁哥哥。”三公主好容易止住咳嗽,泪眼盈盈看着他,“那我,我进宫了,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嗯。”卫宁的语气和缓许多。 三公主恋恋不舍地进去,光宫门前几百米的距离,就忍不住回头了三五次,看得侍卫们提心吊胆,好在顺利进了宫,侍卫们大门一关,彻底将外面的卫宁隔绝在外。 且不说三公主进了宫,如何跟温贵妃撒娇耍赖,控诉他们对卫宁实在不好,卫宁等在宫门前,却没有依言离开,而是上了一旁的轿子,静静等待。 天色将将亮些,来上朝的臣子们三三两两前来,有说有笑进了宫廷。 卫宁有些不是滋味,本来他也可以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如今却比阶下囚好不了多少。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深冬的街道,即便有轿子遮风,卫宁依旧被冻得够呛,随着身体温度一点点降低的,还有那颗寒冰一般的心。 宫内,被母妃温柔哄了一个时辰,终于心情大好的三公主出了门,第一眼就看见熟悉的轿帘。 她一步步过去,果真在里面看见熟悉的人影,嘴角一瘪,“卫宁,你怎么没回去啊。” “嗯。”卫宁依旧淡淡,不久前的温和好似一场梦。 三公主顾不得许多,上了轿子,将自己手中的汤婆子塞过去,“快暖暖。” 卫宁没有拒绝,也没有打听宫内发生了什么,架不住三公主自己一张嘴跟喇叭一样说个不停。 “卫宁哥哥,我跟母妃打听了,父皇就是一时生气,等爹回来,把误会说清就没事了。” 卫宁低垂的眉眼闪过一丝嗤笑,不知该笑女人笨,还是笑温贵妃把他们当傻子戏弄,抄家灭祖的大事,竟也能这般轻悄悄略过。 “回去吧。”最后,他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因为他肯定,三公主身边的婢女定然会往宫里通风报信,如今的他,惹不起。 “嗯,卫宁,母妃跟我说了好多,威武侯府的事还没盖棺定论,你先不要急。” 伴随着马车轮咕噜噜的滚动,耳边响动三公主叽叽喳喳的雀跃声音,如同每一个刚新婚的小妻子,卫宁阖眼。 回到公主府,卫宁便没了什么事做,早先的官职虽然没有直接被撤,但显然不能再去,除此之外,他被盯得更紧了,比前两日更为明目张胆。 倒是三公主兴致不减,新婚燕尔,驸马在家陪伴,每日光是逛园子,都有数不尽的喜悦。 如此日子过了半个月,卫宁终于收到了来自亲爹魏武侯的书信。 碍于一家子都被皇帝拿下,魏武侯无奈,只得放下兵权,前往京都接受刑部调查,当然,他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着三千铁骑,皆是行军的好受,皆时就安排在京都郊外驻守。 魏武侯敢进京,就是有所依仗,不说朝堂内多年经营下来的关系,光说手下的威武军,早被他一番唱念做打死死地栓在手上,即便没了虎符,也定然是他手底下最精锐的剑。 最让卫宁欣喜的,则是他爹给他留了一条京都的暗线,那就是京都刑部的一个衙役。 衙役是京都本地人,叫石头,只知道姓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