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珠蹙着细长的眉, 吩咐道,“你和夏娘那丫头多套套近乎,看看田府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她又是个什么想法。” 这会子, 她就有点埋怨, 娘亲为何不让三弟接触夏娘了,不管如何,先将人忽悠住才是正经,如今可好,进了锅的鸭子还能飞了。 文兰应是,心内叫苦不迭,不用想她都知道,阮家如今正防范着她们呢。 “文月,你年纪小,看能不能和庄子上人打好关系,打探些消息。” 文月却是没那么听话,直接提出意见道,“大姐, 我一个侯府小姐, 怎么能去跟丫鬟接触呢, 多损身份啊。” 陆文珠横她一眼,“若做不了, 待会我让马车送你回去。” 文月这才不吭声,真就这么回去, 嫡母在府里绝不会轻饶了自己。 大棒下去,陆文珠又来了一记甜枣,“你们都知道为何要来, 我也不多说什么,只要知道,此行若能成功,我和娘都不会亏待了你们。” 文兰顿时满面感激,恨不得立即冲锋陷阵,而文月则低头瞧瞧撇嘴,不怎么相信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事情暂且定下,陆文珠的心稍安,将两个妹妹打发出去,自己靠在床沿,呆呆望着屋子里的环境出神。 庄子里,即便特意安排的客房,环境也大不如侯府,她严重怀疑,连侯府下人们住的院子都比这强。 转念思绪又飘到阮家,眼前的困难是一时的,但没有足够的嫁妆,带来的羞辱却会一辈子跟着她。 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定了心神,她开始细细咂摸,阮家今天的态度可不大热情,想来田府那边多少松了口,也不知怎么攀上的交情,田府好似还有两个未婚的,不过都是嫡出,怎么都不应该是联姻才对。 只要不是联姻,她就有希望再将夏娘争取过来。 当然,靠二弟是不行了,二弟庶出身份上就差了一筹,模样品行更是样样不行,指望他勾住夏娘,不如趁早歇了。 最好还是能说服三弟出马,三弟是嫡出,长得好,通身一股读书人的气质,格外吸引年轻小姑娘。 只是,三弟志在读书进学,不在意金银俗物,怎么劝他又是个问题,还有娘那边也得去说,越想越麻烦。 正是午后,吃过饭的身体散发着疲倦的信号,陆文珠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阮柔听着爹娘的商量,同样意识迷瞪。 阮父的意见很坚决,“昌平侯府的心不诚,不可深交,留她们住几天,趁早把人送走。”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阮夫人则有些纠结,倒不是别的,还是为了女儿的婚事。 见闺女没什么精神,她飞快凑近阮父,低声道,“我瞧侯府那位三公子的确是位人物,如今就有功名在身,指不定将来能给妻子请封个诰命呢。” 虽说秦氏特意拦着,可多少在侯府见过几面,更是听过下人们议论,都道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她可不就心动了。 阮父当即摇头,“侯家那个样子,不是诚心结亲,女儿真的嫁进去也不会好过,还是算了。” 阮夫人多少有些不舍,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嫁个有出身的不是难事,只要大笔银子砸下去,大部分儿孙多的都不在意舍一个出来。 但如果加上出身好、前途有望,那人选基本就没有了,谁也不是傻子,走仕途的肯定都指着娶个官家千金强强联合呢。 只是侯府的态度确实是个问题,作为阮家当家夫人,她当年都在婆婆手底下当过很长一段时间鹌鹑,更别提对上侯府。一想到秦氏,她便彻底歇了继续攀上昌平侯府的心思。 还是将女儿带回江南,挑一户好人家,她们也能照拂得到。 有了主意,对三位侯府侄女的态度就不必要那么亲近,将人供着就行。 “对了,田府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不会真的跟夏娘有关吧?” 阮父自觉说不准,有些犹豫,“田府确实问了咱们闺女几句,不过根本没提他们府上的公子。”所以才有那些风言风语出来,不过他估摸没戏。 阮夫人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熄灭。或许是被昌平侯府冷了心,颇有些垂头丧气,“算了,咱们高攀不上,等解决了,咱们趁早回去吧。” 阮父应了一声,见女儿脑袋一点一点,有些好笑,多大的姑娘了,谈到自己的婚事还这么没心没肺,真嫁到官宦人家,心眼子还不够人家忽悠的。 也罢,不求多显贵,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生和乐也很好。 就在两家人各有心思的时候,京都城内,接连参加几场相亲宴的牧之远只觉得心累,勉力维持的客气笑容,终于在送走客人后立马落下,“娘,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