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罢饭, 又坐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寻牛的一伙人回归。
结果不大如人意,范石头双眼红肿, 看着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老牛,很是心疼,其他村人噤若寒蝉, 大声说话都不敢。
“如何?”村长上前问道。
“不大好,找到的时候在一处山脚, 浑身伤,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范石头红着眼回答, 边恶狠狠看向内屋的方向。
阮村长一时无言, 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眼见天色不早, 他只能道,“那就先回去吧,等明日请兽医来看一看。”
范石头“嗯”了一声, 却并没听话直接离开,反而走向阮家人的方向, 朝里高声说了句, “老阮家的,我家牛如今这模样,你们肯定是要赔的, 我明天再来找你们算账。”
内里阮家人一声不吭, 范石头无奈, 只得带着妻子离开,其他村人见无好戏可看,遂跟着一起离开, 阮村长发出深沉的叹息,随后同样走了。
阮柔左看看,右看看,阮家没人搭理,她便自己跑回了位于山脚下的阮家。
第二日,果然又是一场好戏。
事实上,阮老头和阮婆子担心自己的身体,早早就吩咐阮大伯带着他们去镇上看正经大夫,家中只留下阮大伯娘及几个孩子。
故而,范家人找上门来时,直接占据优势。
阮家在村中是大户,范家同样不弱,范石头纠集了两个兄弟,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找上门来,那威势足够吓人,至少阮大伯娘就被糊住了。
“范石头,你这是做什么?”她结结巴巴道。
“我昨天说了,赔我家牛的损失,否则......”
否则什么,双方心知肚明,阮大伯娘无法,只得跟一旁看热闹的村人求助,“快,帮我去喊村长过来。”
阮村长年纪大了,昨日又耽误得太晚,没休息好,今日气得也格外晚,这会子还没见到人影。
有村人担心出事,急忙忙去了,估计还得等会儿,阮大伯娘无奈,只得安抚,“范石头,都是多年的乡亲,你何故来这一出,更何况,昨日到底事情经过如何,我不在家,不清楚其中内情,更做不了主,你还是等我公婆回来再说吧。”
她说的是实在话,除非范石头今日来一通□□,否则她一文钱都不敢许出去。
范石头显然也知道这点,但他心头堵着一口恶气,不出不快,“早上兽医已经瞧过,我家的牛好好的,哪里有什么疯病,就是你们家做了坏事,在这故弄玄虚。”
一般牲畜发疯,基本都是治不好的,昨日看不出来,今日兽医一来就说牛没有疯病,范石头底气立马足了,这才气冲冲来找麻烦。
阮大伯娘见状,面色更苦,对着范石头好一通劝说,不一会,村长也跟着来劝和,又去看了看那受伤的老牛,见果真无碍,一时间门,众人心下各异。
事情的走向越发奇怪,村人们瞧了心中揣测连连,有的认为是阮家人做了什么,导致牛发疯,譬如鞭打过度、指挥不当等。
还有人猜测是牛的问题,至于为什么今日没事,可能是间门歇性的,指不定以后还会发疯,还是少坐范家牛车为好,担心自身安危的连连点头。
也有认为是阮老头家不做好事,触怒了神灵,才会招致灾祸,说得好听,其实是暗指阮老三两口子在天之灵看不惯,故意给人教训,但因为此举有违孝道,认可的村人并不多。
最后一种,则坚信阮柔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扫把星,给阮家带来了这场灾祸,而非阮家抑或范家牛的问题。
不同的立场,会带来不同的处理办法。
第一种毫无疑问,当然是阮家赔偿范家损失。第二种,则是范家赔偿阮家损失,最好去报官将疯牛处理了,免得以后再连累无辜。
第三种,则有些难以说道,毕竟一家人的纠纷,阮家老两口只能认栽,而范家,也没办法向鬼魂讨要说法,基本也没处讨理去,估摸着就此作罢。
第四种更加为难,再是扫把星,也就是一个八岁上下的孩子,父母双亡,总不能将人赶出去自生自灭吧,说起来,这跟阮家老两口不做好事有关,毕竟以前可从未听说这扫把星连累过其他什么人。
总之,众说纷纭,吵得村长脑袋直抽抽,盯着范家人问,“你们到底想要个什么交代?”
“自然是赔偿牛的损失,还要澄清我家牛并非疯牛的传言。”范石头早已和两个兄弟商量好,此刻张嘴就来。
阮村长点头,倒没有大开口,只是在他看来,对上阮家这群滚刀肉,也够呛。
对此,偷偷溜来看戏的阮柔只能表示抱歉,阮家老两口伤成那样她认定是罪有应得,可连累范家,倒是她的不是,但正当口,她不好做出补偿,只等事情过去后再偷偷弥补一番。
阮家当家做主的人不在,吵嚷半天,也没能争出个对错,最后,局势依旧僵持。
范家来放了一番狠话,倒没做什么的,很快一大群人浩荡离开。
阮大伯娘微松口气,心中不断念叨着公婆和阮大伯赶紧回来,否则她可应对不来。
不过,在阮老头和阮婆子回来前,倒是听到消息的阮家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