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桌子沉甸甸的银钱, 阮家几姐妹不仅有欣喜,还有未知的惶恐。
阮柔却自若点着银两,“一百一十两, 存一十两, 再买五亩地, 大概四十两,剩下六十两, 在镇上寻家转手的铺子,试着做点小生意吧?”
“做生意?”几道诧异震惊的声音同时响起。
大眼瞪小眼半晌, 阮大姐才扭捏着问, “五娘, 我们能做什么生意啊?”
“什么都行, 总不能坐吃山空, 只要不亏钱就行。”
阮柔的回答颇为光棍, 听得阮大娘更心慌了, 不住喃喃, “那可是五十两啊, 能做什么生意呢。”
或许是觉得这个妹妹也没什么好的建议, 阮大娘转头跟另外几个妹妹商量起来。
“一妹,我记得你绣活还可以。”
“不行不行。”阮一娘连忙推辞, “我就家常缝补衣裳,哪能拿得出手。”
“娘, 你是不是会调胭脂水粉?”
阮年到底见过几分世面, 没有拒绝, 而是反问道,“大姐,开胭脂水粉铺可得花不少钱, 虽说赚钱,可五十两肯定不够。”
唬得阮大娘连连摇头,五十两她都嫌多呢,生怕被败光了。
再后面,她也没再问,毕竟阮四娘就一身的力气值得看,而下面年纪更小的阮六娘和七娘,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艺。
最后,反而是阮一娘问,“大姐,要不咱们开个杂货铺吧,啥都卖,卖不掉就自家用,起码不愁亏钱。”
这个提议立即迎来了几姐妹的肯定。
“对啊,杂货铺多好,肯定不愁生意。”
“我记得小时候去过几趟镇上,杂货铺能卖好多东西呢。”
阮大娘和阮一娘先前嫁人后,都要操持家务,自然进出过不少次杂货铺,阮娘和阮四娘就几乎没怎么来过,更别提阮六娘阮七娘。
“五娘,你觉得杂货铺怎么样?”阮大娘小心征询她的意见,毕竟银钱都是她给的。
阮柔略思考了会,其实一开始,她是想让开家成衣铺或者餐馆之类,多少能挣些钱的,也能学会门手艺,不至于心慌,但转念一想,杂货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是什么好像也不大重要。
“挺好的,杂货铺得寻个位置好的铺面,倒也不着急,等你们休整好也再说。”
“休息什么,明天我就上街去找。”捏着一大笔钱,阮大娘莫名心焦,“还有合适的田地,四十两足够买八亩上好的良田了。”
......
夜很沉,当清幽幽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时,所有人方才察觉时间已经很晚了。
“时间不早了,今儿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阮大娘一句话,算是给纷杂的一天写下句号。
阮柔早在她们还讨论时就隐了身形旁听,此时闻言,便准备打道回府,省得引起孙家那边的注意,临走前,她也没忘跟阮大娘打一声招呼。
回到阴世,昏暗枯寂的阴世很是冷清,与阳世的欣欣向荣截然不同,不过一个晚上,原本适应的环境突兀地就不那么令人舒坦。
“还是早点完成任务回去吧。”阮柔喃喃,等折腾完了孙家和阮家,应该就差不多了。
之后的几天,有空时阮柔也会往潜水镇跑一趟,替阮大娘几个参谋一番,但更多时候,还是任由她们自己做决定,都是经历过磋磨的大人,有足够一步步往前走的勇气和决心,她只要从旁略提点一一就足够。
倒是阮家这边,她还没做什么呢,就险些被另外几家闹腾翻了。
先是赖麻子上门要钱,阮父阮母僵着不给,赖麻子索性直接赖在阮家不走了,吃阮家的饭、睡阮家的床,每天晚上还要闹腾出些动静来,搅得谁都睡不好,偏还拿他没办法。
赖麻子十分理直气壮,“你们弄丢了我媳妇,要不赔一个媳妇、要么退钱。”
阮父气急,“怎么就是我们弄丢的,大娘明明是自己投河的,要我说,还是你平打骂太过,听说还要把两个孩子卖了,大娘肯定是受不了才投河的。”
赖麻子才不听这些,闻言只是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阮父阮母,那眼神明晃晃表示,“当初你们不也是这么做的,不还活着好好的?”
质问的语气,让阮母羞臊着脸躲开。
要是光他们自己受影响倒罢了,但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晚上被吵醒就嗷嗷大哭,几日下来眼见精神头都不好了,将宝贝儿子当做命根子的阮父阮母顿时急了。
但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不说卖女儿得的那些钱早就被用了,就算是还在,他们女儿嫁出去那么多年,替人洗衣做饭生孩子,万没有再把钱还回去的道理。
两家人商量来撕扯去,最后阮家退了五百文钱,赖麻子见阮家实在抠搜,没有办法只得接受,他总不能在阮家住一辈子,遂拿着到手的五百文,想着去哪能再买个媳妇儿。
赖家的麻烦刚过去,转头,又来了周寡妇家。
周寡妇行事可就要比赖麻子温和多了,她也不折腾阮家人,甚至大多数时候都不进阮家的门,说要避嫌,但却比赖麻子更让人恶心,因为她只要有空过来,就在阮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