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婷瞪圆了眼睛,脑中晕晕乎乎,回过神来,大声喊冤:“胡说八道!这都说得是...”还未说完话便被打断。
“难怪啊,先前我听我家五郎说,几日前曾在佛寺遇见赵大公子与薇安公主在树林幽会,我还道是五郎他们以讹传讹,没成想居然如此大胆,实在不成体统。”一名武将的夫人是个直率脾性,她冷笑一声,“还想将私会的脏水往宗敬公主身上泼?这等事情怎能姑息?”
一名文官夫人向来看不顺眼戴贵妃媚上之姿,便拿着帕子抹眼泪,有些阴阳怪气地说着,也不知是在骂戴氏还是薇安公主:“见人不正,虽贵不敬也。公主受委屈了还想着维护妹妹的脸面,当真是个好孩子。”
燕明熹听罢,掩面跪地,呜呜的哭了起来:“方才妹妹与赵大公子将所有错事推到明熹头上,若是名声有损,明熹还怎么活?怎么嫁人?就算嫁了人,夫家嫌弃,怀疑明熹与人不明不白,或是手段恶毒,儿可还如何行走于这世间?求皇后殿下做主。”
燕明熹的美是张扬明媚的,大家妇人多半不愿意找过于貌美的女子做儿媳妇,只怕耽误郎君仕途前程。
底下几位夫人瞧着她哭的梨花带雨,便心软唏嘘:“这孩子可怜见的,皇后殿下定要为公主做主啊。”
“传本宫懿旨,薇安公主私会外男,败坏皇家颜面,此事事关重大,本宫会请圣人出面,再行责罚。”皇后点头,冷着眸子看向底下跪着的人,寒声道。
“在此其间,禁足静思堂中,无旨不得出、无旨不得见,每日抄写女德女戒以示惩处。”
戴贵妃一听,当即便要哀嚎跪下,被欣荣长公主一个眼风一扫,便嗫嚅不语。
皇后继续历声道:“曹四娘私德不检,散播谣言污蔑皇家嫡公主、明知违禁还擅闯宫闱,此前种种,笞三十。太仆寺曹主簿,教女不严,爱之无穷,而必欲其如何,则邪矣。朝堂之事,本宫不便做主,亦会将此事如实禀告圣人。”
曹四娘脸色苍白,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眼睛一闭,便昏了过去。
她的脑袋撞到地面,发出不小的动静。
燕明熹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嗯,吴司药,去帮着看看。”
燕明熹心中波澜不惊,燕婉婷可恶可恨,但今日不过是小惩大戒。
依她们阿爷那是非不分的性子,想来这对母女掉几滴眼泪,此事就算揭过了。
她轻咬下唇,还得再添把柴才行。
更何况,她今日更想处置的是赵世澈这起子小人,她实在恶心他到极点。
蒋昀阳漫不经心地望向燕明熹,疑惑地想着:怎么这位主看起来还是不高兴呢?
他心中暗忖,尔后便了然一笑:“禀告姨母,说到底,这事情并非只有这几位小娘子能做成。”
他眼眸乌黑清澈,敛着眉间,面上还挂着轻佻笑意,但语气森然:“倘若不是赵大公子,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这事儿怎能演变成如今的事态呢?”
燕明熹心中一跳,望向蒋昀阳,眨了眨美眸,心中油然产生一丝奇妙之感。
前世与他同床共枕几年,虽两人大多时候皆是针尖麦芒,尽逞口舌之快。
但与他并肩,同恶相助,炮火一致对外的感觉。
还不错。
而且这厮口齿伶俐,做翰林笔杆子实在委屈他了———他该去做御史,舌战群雄,还顺带将她那黑白不分的糊涂阿耶给骂一骂,这舍我复谁的少年傻气实在是她难以移目。
不曾想,蒋昀阳也回望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目光流转。
燕明熹下意识想错开视线,但一顿,暗骂自己这不是向前世一般,向他未战便降了吗?
她燕明熹得找回场子!接着她挺起胸膛,微抬下巴,目光灼灼地看了回去。
蒋昀阳朝她挑挑眉。
小丫头。
随即很快地收回目光,抱臂随性的倚着座椅的扶手。
一旁的蒋夫人瞧了瞧自家儿子,又看了看燕明熹。
她从未见过她儿子多给哪家小娘子一个眼神,对那些莺莺燕燕更是嗤之以鼻,末了还总结了一句:“胭脂俗粉,俗不可耐。”
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小娘子,他摊在榻上,随手指了天上,敷衍答道:“像天上仙女一般的女子。”
蒋谢氏在心中暗喜:皇家贵女,这尊大佛可不就是仙女吗?
当即决定,回府后,立刻烧香告知列祖列宗。
皇后点头,十分赞成蒋昀阳的话,她细声询问着燕明熹,该如何处置。
燕明熹欠身行礼:“那宗敬便逾距了。”
燕明熹回身,眸色蓦然转寒,厉声道:“赵世澈,本公主记得你家祖父仙逝不过三月有余,若輒有作樂者,杖一百。私家忌日作樂者,減二等,合杖八十。(注1)”
她言语间隐隐有动怒之势:“把赵公子带去大理寺,尚未成亲便私德败坏、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