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只觉得心口疼。
气的。
明明在她和俞婉儿的计划里,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百姓们都应该怜悯她,支持她,帮着她一起对冷澜之口诛笔伐!
然而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
本来如果计划顺利的话,她就可以跟着冷澜之进府,然后威胁冷澜之给她钱。
今日夫君下了朝回来告诉她,说冷澜之的封地里刚刚查抄了一个贪官,在那贪官的家里搜出来了好几十箱珍珠和千万两的白银。
而这些钱,按照规矩来说,全都是冷澜之的,现在案子结清了,只等公主府的人核对好了赃款的数额,便能归还原主。
几千两白银,几十箱珍珠啊!
抛开那些珍珠的价值不说,光是那些白银,就足够让人眼热。
要知道,平南侯虽然是二等侯爵,但每年的俸禄也不过千余两,大米几十石。
沈逸之又只是六品千户,每年的俸禄不过百余两。
这些钱放在普通的人家算得上是一笔巨款,可以坐吃山空的那种,但放在盛京,放在权贵层,却是根本不够看。
毕竟,侯府光是一个二等丫鬟的月例,每个月就要二两银子,加上厨娘、护卫等等许多人,光是养这些人每个月就要近百两。
再加上房屋修葺、平日的吃穿用度等等……
千两银子,真的是哪哪儿都不够。
幸好侯府还有皇帝赏赐的良田百亩,靠着收租每年也能留下几千两银子,才勉强没有坐吃山空。
但还是那句话,一年赚这几千两,在寸土寸金的盛京,真的不够看。
毕竟他们不可能只窝在自己的家里吃喝,不出去应酬。
而要出门应酬,不得置办新衣服?新首饰?
京中的贵夫人们娇小姐们喜欢攀比衣服、首饰、胭脂水粉……
赵氏拼命想要挤进那个圈子里,不置办行吗?
再加上平南侯没事儿就喜欢喝喝小酒上上花楼……
不说是入不敷出,但也只能算是勉强为生。
过去赵氏虽然知道自家儿媳妇儿有封地,却也没有多想。
毕竟冷澜之的吃穿用度都在平南侯府,也不见她怎么大摆排场,赵氏就以为那封地里没什么钱。
今日她才知道,自己从前错的有多离谱!
什么没钱啊!
那简直是富可敌国了好吗!
她心头不忿,加上侯府如今也过得捉襟见肘,再加上俞婉儿有意无意地引导,说儿媳理应孝敬公婆……于是赵氏就来了。
如今想要偷偷利用舆论压力威胁冷澜之的计划是实施不下去了,赵氏干脆破罐子破摔:“为何要进去说?你是因为心虚而不敢跟我当众对峙吗?”
她不再以手掩面,周围的百姓这才看清楚,这人脸上干干净净一片,哪里有半点伤心委屈的模样?
反倒是公主柔柔弱弱的,好似一阵风吹来就会被吹走一样,让人心生怜爱。
面对指责,冷澜之愣了一下,才不解地问道:“婆母何出此言?”
赵氏冷哼:“今儿个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
“夫妻双方成家,财产是要放到一处的。你和我儿成亲六年,却从未上交一个铜板。这我也便忍了,毕竟你是公主,身份高贵,我无权质疑你什么。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逸之抢走!我侯府只有逸之这一个儿子,日后撑起平南侯府全靠他。你将他带走,就是带走了平南侯府日后的所有收入!你让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
堂堂一个侯府夫人,本该撑起整个侯府的中馈事务,如今却跑来找儿媳撒泼,伸手管儿媳要钱,当真是闻所未闻。
别说是贵族圈子里没有这样的先例,便是寻常百姓家,也难得一见这样的奇葩。
周围的百姓们都看的目瞪口呆。
冷澜之眸中划过了暗芒。
原来是为了钱来的。
过去这老虔婆虽说也讨厌,却从来不敢惦记她的钱袋子。
想来,这应该是那位好外室的手笔了。
冷澜之垂眸,状似好好脾气地问道:“婆母意欲如何?”
赵氏见她如此恭顺,以为是利用舆论的方法奏效了,冷哼一声,越发的志得意满:“让逸之回平南侯府去住,并且将你这些年所欠的份额补足。”
围观的百姓顿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管儿媳妇儿要钱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的,脸皮真是够厚的。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平南侯夫人虽然做派不好看,但做的事情似乎没毛病。
寻常百姓家,谁家不是婆母做主啊?
不管是儿子也好还是儿媳也罢,赚了钱都是要上交中公的。
于是,觉得赵氏对的和觉得赵氏不对的两帮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而且觉得赵氏对的人,还逐渐占了上风。
赵氏越发得意。
冷澜之轻轻叹了口气,对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重重一敲锣,刺耳的锣鼓声将周围的议论声全都压了下去。
冷澜之垂眸幽幽道:“婆母或许忘了……当朝驸马等同于入赘,不但人要归女方,他日后的所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