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一辆马车拦在了冷澜之二人正前方的道路上,车帘掀开,水文斌探出了头来。
冷澜之蹙眉。
水文斌居高临下地看着冷澜之,眸中的仇恨之色一闪而过,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沉声道:“贤侄女儿,我知道你招惹了麻烦,特意赶来救你。”
这么离谱的话,他竟然也说的出口。
只是他敢说,他怎么就确定她敢信呢?
冷澜之摇摇头,半点想要跟他演戏的心思都没有:“水主簿,有话直说吧,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史文斌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显然是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连半点面子都不肯给自己。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他就强迫自己压下了怒气,笑呵呵道:“闲侄女儿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我本是一家,我来为你解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能有什么目的?”
见这人虚伪的厉害,冷澜之已经不想再和他说废话了,对顾湛道:“阿湛,我们走。”
见冷澜之二人真的要走,水文斌急了:“贤侄女儿,留步!”
水文斌面上挂着焦急憨厚的笑,心中却是暗恨。
这个死丫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转念一想,要是这丫头按照常理出牌的话,也就不会先后把他老婆和他女儿都送进牢里去了。
焦急之下,他三步并作两步,毫无优雅和气度可言。
冷澜之被挡住了去路,心头不耐:“水主簿到底有什么事?”
水文斌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越看就越是惊艳,同时也有些怀疑。
水文涛两口子,真的能生出如此美丽、如此气质出尘的女儿吗?
可,如果对方不是水文涛的女儿,又为何要冒充水玲珑?根本就没道理嘛!
想到这里,他就把心吞进了肚子里,尽最大的努力装出了一副慈爱的神情:“玲珑啊,二叔这次来找你,其实是为了你好。”
冷澜之淡漠不语。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却清楚地表达了一个意思——你看我信吗?
水文斌自然看懂了这个意思,但是他脸皮厚,假装看不懂不说,还凑上前来套近乎:“你可能不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了,但是二叔忘不了!你小时候长得粉雕玉琢的,跟年画娃娃一样可爱,又懂事……”
“水主簿读了这么多年书,还做了九年的一县主簿,难道不会抓重点?果然,离开了你大哥,你什么都不是,九年都没办法高升半步不说,就连学问也是越学越回去。
我劝你还是回去学学如何抓重点的好,免得将来县令大人问你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你也要顾左右而言他,半晌抓不住精髓,因此而触怒县令,甚至是因此而丢了官……”
水文斌被怼的一愣一愣的。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对方就叭叭叭地说了一堆,而且没一句是他喜欢听的。
额上青筋跳了跳,他险些压制不住怒火,脸上伪装出来的笑容也有些扭曲:“贤侄女儿别急,我这就说!”
“贤侄女儿可有想过,往高处走一走?”
“你不在官场和官家后宅混,所以有所不知,吴尚书离开之前,郡守府会为他举办一场庆功宴,届时,城中的商绅官员和家眷都会参加。
你父母都不在了,婚事也无人张罗,我这个当叔叔的,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
呵呵!见鬼的嫁个好人家!
他是希望,利用水玲珑这张脸巴结上一位大人物,好往上爬一爬。
最好是能巴结上尚书大人!
当然,这话他不能说。
冷澜之摇了摇头:“水主簿,这话你自己信吗?什么想让我嫁个好人家……你不过是想把我骗回去,好把我卖个好价钱罢了。”
水文斌:“……”
不得不说,这个死丫头真相了!
她没事儿长这么聪明干什么?
他心中暗恼,面上却是笑的更加虚伪:“贤侄女儿怎么会这么想?我真的只是想尽一尽做长辈的责任罢了……”
冷澜之懒得陪他演戏,直接从他的身侧绕过,很快就走出去了一段距离。
水文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都如此放低姿态了,这个贱丫头竟然完全不给他面子?
她是怎么敢的啊!
“站住!”他再也演不下去了:“水玲珑,别以为我给了三分颜面你就可以开染坊了!我看上你、肯给你个将来,是你的福气!”
冷澜之脚步一顿:“不装了?”
她不屑地笑了:“我从来都只听说过卖女求荣,还没听过卖侄女求荣的。水文斌,你可真是对得起你的大哥!”
“废话少说!”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水文斌也不打算装了,他冷冷道:“明日的晚宴,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过去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是没有发生过,日后不再找你的麻烦。
可你若是冥顽不灵,不肯听我的……你害我妻女,这笔账,我定要跟你算清楚!你好好掂量掂量后果!”
水文斌背负着双手。
摊牌不装了的他,颇有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