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但整洁的放房间内,暖意融融。
淡淡的花香充斥着整个房间,不似熏香那么浓烈,在这冬日里却格外清新。
冷澜之落下一子后,无奈道:“林卿,你在让着我。”
在等待李长林行动的时日里,她闲来无事便和林维扬下棋,因为大夫说林维扬如今元气大伤,导致气血运行不畅,尤其是他伤及心脉,虽说如今保住了性命,却也会出现病理性的闷闷不乐,需要及时开导。
可是这棋预越下,她就越是觉得,也不知道下棋什么的,究竟是在开到他,还是让他抑郁的更快。
尽管她再三申明不需要他让,他却还是会在悄无声息间偷偷放水,基本上她赢多输少,输的那几次也不会输的太难看。
如此为了她的颜面而费劲心力,真的不会让他心血耗损的更快吗?
林维扬苍白的面容上挂着淡笑:“公主棋艺高超,令人佩服,不需要想让。”
冷澜之:“……”
你看我信吗?
不得不说,越是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越是激发起了冷澜之的好胜心。
这几日她尽心研究棋艺,暂时忘记了某些烦心事。
她也能明显能感觉到,林维扬越来越认真。
不是认真地思考该如何让给她棋看起来更自然,而是认真地与她对弈。
远处的一处阴影里,顾湛看着微微敞开的窗户里女子温婉的笑脸,眸中的郁卒仿佛可以凝成实质。
她果然还是喜欢有才的男子么?
一个锦邢卫突然出现,没注意到自家大人腮帮子紧绷着,那人禀告道:“大人,京中的一切已经查明了,与瓦剌勾结的是越王,如今证据确凿。”
旋即问道:“何时收网?”
越王?
很好!
一腔郁卒与怒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玉石般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清冽中淬着冰:“看到公主失踪,他应该很得意吧?”
那锦邢卫眸底有些迷茫,不明白典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顾湛没有再说话,心里却已经盘算好了,何时送越王一场大造化!
是夜。
冷澜之从睡梦中惊醒,额上还渗着冷汗。
她却顾不得擦拭,凤眸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自重生以来,她每次梦到前世的事情时,梦中之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浓雾,她根本看不清楚所见的是何人。
可是刚刚那个梦,她看清了!
那人穿着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色龙袍,意气风发,却不是父皇,而是另外一张她很熟悉,却相当意外的脸——
她的五哥,越王!
“怎么回事?”冷澜之捏着眉心。
她在梦中看到群臣三呼万岁的场景太过震撼,以至于此时心情根本无法平复。
她为何会做这种梦?
是因为她几个月前被五哥摆了一道,心中留下了阴影所以才会夜有所梦,还是因为——预示?
她仔细回忆起了前世的种种,试图在她疯疯癫癫的模糊记忆中找出有用的线索。
忽然,她神色一怔。
她记得在自己疯癫了之后,曾经有一次跑出了囚禁她的地方,没有章法地在平南侯府里转来转去。
后来,她似乎是闯进了正在宴客的花园之中。
她好像看到沈逸之正在对五哥献殷勤。
只是,她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之后便又陷入了很长时间的疯癫状态。
又因为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她再次清醒之后就忘了这件事,只当是她在发疯的时候看到的幻觉。
毕竟,沈逸之在明面上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怎么可能和五哥有所牵扯?
而她如今之所以能想起来,是因为她醒来之后,发现身上多出了许多伤口!
她发疯的时候经常磕着碰着,所以身上会有伤痕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她的脸上竟然多出来了两道浅浅的划痕。
看守她的婆子说,那是她发疯的时候不小心用树枝划得,她当时起疑了。
只是没过多久她的意识便又陷入了混乱,而等她再恢复正常的时候,脸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她便又将这段记忆当成了幻觉。
可,真的是幻觉吗?
是不是幻觉,查一查就知道了。
前世在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太子还没有被废,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说明,沈逸之一早就对太子阳奉阴违,投靠了越王。
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是越王的爪牙了。
而一旦证实了沈逸之投靠了越王,那就说明,越王登上宝座的事情是真的。
那么,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竟然可以将正统的太子拉下宝座,绊倒宫中最为得宠的皇贵妃的儿子。
调查的事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天海城这边却是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荣丰商会的内部势力已经瓦解的差不多了,除了一部分对丰会长忠心耿耿的人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转投了官府。
而在转投官府的人的协助下,官府顺着这些人给出的线索揪出了丰会长不少罪证,除了其他商会成员都会犯的罪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