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席大家会突然发难。
毕竟在众人的观念里,他既然同意了参加文曲宴,并千里迢迢地来到了盛京,那必定是愿意给公主几分面子的。
眼下这个情况,委实让人有些看不懂。
冷澜之也是一愣。
自从秋雯雯和越王的关系被揭露出来,已经许久没有人对她这般不客气了。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
席大家是出了名的性情耿直,她在请柬里说有要事相商,他可能是误会了她所说的要事就是品评这些学子的文章。
“席大家不要误会,本宫在邀请函里所说的要事,并不是这件事。”她有些歉意:“是本宫的不是,没有提前说清楚。”
席大家挑眉。
他此次之所以千里迢迢地赶来,除了是为了还某个人的人情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伽罗公主说想邀请他做一件有利于天下苍生的大事。
他知道伽罗公主和那些脑满肠肥的权贵不一样,她是真的愿意为百姓做实事的,所以才肯不远千里而来。
为了抄近路,他舍弃了大道,一路走得都是鲜少有人家的小路,终于赶在今日来到了秀兰庄。
结果来了以后,那伽罗公主见到他时,只字不提邀请函中所说的内容,反而要求他和姓杜的一起品评那些文人的文章!
他没有当场拒绝,就是为了这会儿公开拒绝,也好叫那些妄图利用他的名声背书的家伙们知道,他席青禾可不是软柿子!
“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何事?”
席大家挑眉,并不打算揭过这个话题。
越王带人混进秀兰庄的时候,正好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不禁冷笑:“活该!”
他已经搞明白了文曲宴的目的。
这女人妄图利用强权威逼利诱席大家出任约瑟夫学堂的山长,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论是席大家还是杜太傅,都不可能给一个小小的学堂当山长,这是在降低他们的身份和格调!
他改变主意了。
原本想着立马宣布回归,当着天下文人学子的面揭穿冷澜之谋害皇嗣、毒杀亲兄长的罪名!
不过现在,他决定先看会戏。
毕竟眼前的这出戏,可比戏班子胡编乱出来的戏码有意思。
“席大家,还是等文曲宴结束了再说吧,本宫保证,所求之事绝对与当前的事情无关。”
席大家态度坚决:“若老头子我非要现在听呢?”
冷澜之在心中叹了口气。
忽然,她走到席大家面前,深深作揖:“冷澜之代表盛国千千万万年轻学子,请席大家纡尊降贵,做约瑟夫学院的山长!”
除了少数几个能猜出她的想法的人,其他人都愣住了。
伽罗公主在口出什么狂言?
虽说她是建良帝最宠爱的女儿,如今还被封为了护国公主,可,席大家乃是连建良帝都敢拒绝,且建良帝都没有为难他的大能!
她一介女流,怎敢妄图用一座还未建成的、面向贫民召开的学堂束缚住他?
那所学堂它配吗?
除了杜太傅外,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席大家,已经预料到了他勃然大怒、愤而喷人的画面。
冷澜之也有些忐忑。
她先前不欲率先说明自己的目的,一来是不想让席大家觉得她是在利用数千文人的影响力逼迫于他。
二来,也是不想让他为难。
第三,为了说服他,她其实还准备了一个特别节目,准备等无人的时候再让他看。
冷澜之本以为会遭到拒绝或被怼更难听的话,不料席大家竟然只是疑惑地问了一声:“约瑟夫学堂……是什么?”
冷澜之在决定开设约瑟夫学堂后,便萌生了想要让席大家来当山长的想法,也是基于此举办的文曲宴。
决定好后,她便命人送去了请柬。
公主府的信使自然是比别处的信使更快,等“伽罗公主要拿出铅笔的一半收益开办一所免费学堂”的消息传到席大家的隐居之地的时候,他已经出发前往盛京了。
而由于他一路绕开了繁华的城镇,专门抄近路走荒凉之地,所以他并不知道约瑟夫学堂是什么。
冷澜之愣了一下。
虽然不明白席大家为何会有此一问,却还是将约瑟夫学堂的由来说了出来。
“公主的意思是,你请老头子我过来,是为了请我当这学堂的山长?”
“没错。”
席大家背着双手,深深看了冷澜之一眼。
他现在已经知晓他误会了眼前的小公主了。
她虽位高权重,却不是个仗势欺人的,和他讨厌的那些王公贵族不是一种人。
她没想利用场中的文人来逼他,所以才想要等到宴会结束后私底下邀请他。
届时,不管他同意还是不同意,外人都说不着什么。
倒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如此说来,倒是老头子我小人之心了,在此给公主赔给不是。”
冷澜之连忙将人扶住:“是本宫没有提前说明,才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错在本公。”
“公主开办免费的学堂是好事,但老头子我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