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往林府门口看了一眼,在秦泠的催促下,跟在秦泠后面上了马车。
马车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嫂嫂,这是去哪?”
秦溪儿忍不住往外探头,被秦泠按住。
“信都侯府,”秦泠答道。
那人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也听说了,那就祝秦小娘子觅得良缘。”
此话一出,秦溪儿的双眼立即盈满泪水。
秦泠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对着窗外说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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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侯府宾客盈门,但是依旧待客周到。秦泠和秦溪儿一下马车,便立即有侍从引着她们进了宅子。
信都侯府算是权贵中的翘楚,信都侯早年跟着皇帝打天下,有从龙之功。信都侯夫人又是一等世家魏氏的嫡女。
当年皇帝进了京,为了笼络一众世家大族,积极让自己的亲信娶世家贵女,将信都侯夫人这个名门闺秀配给了信都侯这个乡野粗人。
据说早年信都侯夫人没有少闹和离,不过看着信都侯对她言听计从,也从不沾花惹草,渐渐也将日子过舒坦了。
两人育有一子两女,今日便是打着乔迁冲喜的名义为世子陈傲相看新妇。
秦泠带着秦溪儿走进筵厅时,厅内都静了一瞬。
秦泠和秦溪儿都遗传了父母的好样貌。秦泠穿着素色的直裾,眉眼低垂,静立在那里像一块冰冷的白瓷,从容温婉。秦溪儿则灵动得多,穿着浅黄三绕曲裾,娇美艳丽。
在座的都是京城名门贵妇,平日走动不少,大多都是相熟面孔,突然走进来两个貌美的生面孔,多了些探究的目光。
但是听了婢女通报姓名家世后,众人探究的目光多多少少带了同情。大家就算少与林府打交道,但还是听说过隐居山中的大儒都赞不绝口的才子林靖,以及林靖那同样惊才艳艳但是英年早逝的兄长林辞。
看秦泠的样貌,也不过二十出头,居然就守寡了。
秦泠向信都侯夫人行了礼,便带着秦溪儿坐到了下首。
秦溪儿坐下来就左右晃动,还去拨弄身前果盘里的果子,但是也没有要吃的意思。
秦泠看着妹妹,倒没有出手制止,因为她知道在场这么多女眷,信都侯夫人说不定都记不住有哪些人,所有目前最要紧的便是给信都侯夫人留下印象,哪怕是不好的印象。
信都侯夫人果然皱了皱眉,显然对秦溪儿不是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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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侍从慌慌忙忙窜进垂花门内,差点冲撞了正迎面往外走的信都侯。
信都侯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提醒道:“今日宾客众多,莫要毛毛躁躁。”
“家主,家主,”侍从气都没有喘顺,“是,是淮扬侯,淮扬侯来了。”
信都侯一听,眉目之间是掩不住的狂喜:“快带他过来,不,不,带他去正殿,我再去换套衣服。”
信都侯转身又进了内院,侍从话还没说完:“淮扬侯被世子带去女席了。”
侍从都没想明白,这信都侯平日就算是入宫见皇帝,也没太讲究过。夫人日日数落,也经常几日不换衣服。如今怎么见淮扬侯,还要换套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见相好。
世子陈傲听了这事,一定不会惊奇。当年在战场上,中了埋伏,一堆飞箭射来,陈傲和淮扬侯李潦生在信都侯一左一右,信都侯居然扑向右边去救李潦生。若不是信都侯的才智与李潦生相差甚远,他就要怀疑李潦生是他爹的私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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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侯夫人中途不知为何离开了筵厅,这筵厅内的议论声就像是干枯的野草逢了春,开始疯狂蔓延。大业刚刚开国,席间大多是出身乡野的新贵,还不太熟悉世家规矩,一群女眷们为了给信都侯夫人留个好印象都不敢多说话,如今终于可以松口气。
“秦泠,”隔着两个席位的一个浓眉女子唤道。
秦泠向那人看去,是步兵校尉的夫人付姚君,是秦泠在席间为数不多认识的人。两人在布料铺子,看中同一块布料相识,私交甚密。
付姚君是个爽朗性格,不多时便和身旁几个女子打得火热。她指了指自己身边跟她一样浓眉的娘子:“是我不争气的侄女,带她出来见见世面,可没想着能被看上。”
付姚君身旁的蓝衣女子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这事得看眼缘,万一人家世子就是喜欢付三娘子这样的呢?”
付三娘子被蓝衣女子说得羞红了脸。
秦泠身旁衣着华贵的女子是太仆夫人乔氏,虽然家世不算显贵,但是丈夫位居九卿,说话也底气十足:“要我说,别说陈傲,就是李潦生,你也配得。”
秦溪儿正探手去拿果盘里的枣子,听到那个名字,手一抖,缓缓转过头去看姐姐的脸色。
秦泠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意,似乎那个名字和她毫无干系。
付姚君捂住了付三娘子的耳朵:“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