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钧还真就待在金云熹房间没有走。
本来就是淡季,酒店里没住多少客什么人,如今连服务员都停工了。
觉得电梯有些危险,他们不想爬去楼下餐厅,就随便翻出来点零食凑活当晚餐了。
酒店给每间房间提供了坚果和酸奶。
他们还找到一包薯片。
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薯片了。热量太高,没几个演员会备着这种东西。是刘小虎前天来落下的。
出于对生命的敬畏,他们最终选择吃掉它。胖了再减,被风刮跑了就啥都没了。
风雨很快被漆黑的夜色所遮盖,只剩下缝隙里呼啸的风声和击打在玻璃和外墙的噼啪声。
“cici?”
“嗯?”
“没什么,就是叫一叫你。”
“恩。”金云熹慵懒地回答,她早已经困得不行,裹了被子窝在沙发里。
“回去床上睡吧。”祁钧凑近,在她耳边说。
“不要,这里暖和。”
“我抱你回去。”
金云熹没做声,她已经困迷糊了。
祁钧把她连人带被子卷一起送回了床上。
熟悉的柠檬草的味道。金云熹下意识地探鼻子嗅了嗅,刚好蹭上祁钧颈窝的皮肤。
痒痒的。
祁钧把人轻轻放下安顿妥当,又去柜子里拿床毯子,把自己裹进沙发里。
他不相信自己有比当年更好的定力。
*
第二天,台风眼往南边的江城方向去了。窗外的风明显也小多了。走廊里陆陆续续有了人声,应该有人回来上班了。
金云熹醒了,想着该去楼下餐厅吃个饭。
祁钧还在没走,还在沙发上睡着,她便小心翼翼遛了出去。
不想她回去的时候,祁钧就站在她门口跟同组的另一个年轻演员聊天,见她回来,热情地打招呼:“熹熹,你回来了!我回去拿衣服被锁外面了。”
这是个什么场面?刚刚才跟祁钧寒暄的小演员也不知所措。
他便冲那人解释道:“昨天她害怕,叫我过去陪她。”
金云熹刚想辩驳,一抬手看见她自己打包回来的早餐,又憋了回去。难道说他睡沙发?岂不是越描越黑。
小演员很识相地道了别离开。
金云熹瞪了祁钧一眼,开了门却没拦着他进来。
“cici,你生气了?”祁钧明知故问。
金云熹把打包盒撂在餐桌上,脱下外套,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
祁钧默默跟过去,拿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蹲下,以仰视的角度祈求般地看着她:“对不起。”他语气诚恳,“我承认,我是故意的。”
“你明知道他们会误会。”冲着这么一张脸,金云熹也说不出太强硬的话。她只能对着窗户讲。
“对不起。”祁钧继续道歉,“我有好好考虑过,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所有人都接受我们在一起这个事实。”
“怎么接受?你的唯粉怎么可能接受?”
“他们必须接受。如果我告诉全世界我祁钧非你不娶,他们要么脱粉,要么接受。”
“可这样,你的损失太大了。”
“我损失了什么……?我又不缺钱又不缺戏,我早年要是想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任他们那时候……”不会任他们诋毁你。
金云熹经历的那些过往,是祁钧不敢揭开的曾经。
“我又没怪过你。”金云熹回过头看了眼,祁钧的眼里是悔恨,是不甘。
“我不可能原谅我自己。”祁钧想拉她的手,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我想,如果全世界都同意了,你是不是愿意接受我?”
原来还有这样的选项。
金云熹一直考虑的都是他的星途他的人气,她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黑历史,她不想被揭开那段痛苦的记忆。
但他说,他要这个世界知道,他为了她愿意抛弃光环抛弃名利。
可她还有自己。
“你如果了解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金云熹说。
爱情没有这么容易。金云熹也有梦想,也有追求,她不只爱他,还爱她的舞台。
祁钧当然明白。不然他完全可以把她保护起来,只做他的金丝雀。
可他爱的模样,就是那只迁徙南飞的鸿雁,他不能折了她的翅膀。
他能做的不过是陪伴,不过是等她归巢。
“那看我这么努力的份上,先发个入场券可以吗?”祁钧的模样甚是可怜。
被拒绝了这么多次,还锲而不舍地愿意等待的他有多难得。她想了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去。
得到允许的祁钧强压着心里的雀跃,小心翼翼地挨着她坐下。
“你闭上眼睛。”金云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