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闻言面色一苦,板着脸冷冷的看向了无戒魔僧道:“百年前光庆帝在宫中修极乐塔诞下皇子的事,宫中典籍都无记载,也从不见极乐塔的旧址,多半只是传说,不必当真。”
“既然是传说,便可能是真的。”
即便皇帝冷着一张脸,太后却仍是不赞同道:“皇帝虽人在壮年,但膝下只有昭翎一女,皇家无后乃是大患,本宫能不心急吗!”
李莲花和灵珂对视一眼,看着高台上有些尴尬的皇帝,一齐默默的移开了视线。李莲花研究着桌上的酒杯,灵珂则是揪了一颗葡萄在手中端详。
殿上的舞女们不知何时全部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四周的宫女和太监们更是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被太后训的皇上,生怕被迁怒。
唯有无戒魔僧大大咧咧的盯着皇上,一脸迫不及待的表情。
太后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左右图纸和匠人都在殿外了,陛下不如看看?”
别人若提起子嗣之事,皇上可能还会不耐烦,但是说这话的人是皇太后,皇帝只能无奈道:“那就听母后的吧。”
侯在皇帝身边的王公公立马来了精神,立马朗声道:
“宣!玄塔工匠进殿!”
随着殿外太监一个接一个的传唤,为首一位黑衣锦袍男子双手捧着一物,带领着一群粗麻布衣的工匠步入长乐殿中。
李莲花和灵珂朝来人看去,那为首人正是万圣道的封磬,在封磬身后的那个人不是单孤刀又是谁。
单孤刀仿佛也感觉到二人的视线,抬眸一脸阴寒的看了一眼李莲花和灵珂,倏地又收回了视线。
灵珂面色转寒,幸好还有面纱遮挡,并未引起皇帝和太后的注意。
李莲花瞥了一眼单孤刀,仿佛看见一株杂草一般,面上未起波澜,眼底的厉色却是一闪而过。
封磬走到殿中,双手捧着图纸恭敬的跪下道:“参见陛下,此乃兰竺匠师所绘玄塔之图,望陛下参详。”
一旁的小太监接过图纸卷轴奉于皇帝,皇帝展开卷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微微颔首道:“确实是中正和合的吉祥塔。”
皇帝放下手中图纸看向殿中众人问道:“汝等便是国师举荐之人?怎么朕看着有些面熟?”
无戒魔僧握着酒杯愣了一下,那封磬却不慌不忙的拱手道:“启禀陛下,草民乃是万圣道的封磬,陇西饥荒之时捐献过些许钱粮,有幸得到陛下的召见和赏赐。”
看皇帝面色稍缓,封磬继续介绍道:“这几位便是草民受国师所托,从兰竺重金聘请的巧匠,想必定会让陛下和太后满意。”
皇帝点头道:“难怪面善,竟是我大熙的有功之人,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在宫中选择一处限制的地界造塔。”
李莲花若有所思的看着单孤刀,对灵珂传音道:‘看来单孤刀的计划就是这样,借修塔求子之名,好在宫中寻找母痋。’
‘可惜皇上无子这件事没法治,不然他找的这个借口便没有用了。’灵珂没好气的撇了一下嘴。
‘有我在。’李莲花安抚的拍了拍灵珂的手,端着酒杯打断道:
“陛下,我看有一些不妥吧?”
众人闻言一愣,单孤刀更是目光如刀一般刺向了李莲花。
李莲花悠悠道:“皇家宫苑,自是皇威为大,这造玄塔岂不是反客为主?再说这玄塔,若是建在城墙之外,最为合适。”
“天地广大,为何非要建在宫中呢?”
皇帝有些被李莲花说动了,不由得点头道:“李先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单孤刀看着犹豫的皇帝,终于忍不住出言道:“启禀陛下!若造普通玄塔也就罢了,但是我们造的玄塔要存流光舍利,故而必须要建在宫中。”
“流光舍利?”
皇帝闻言十分惊讶道:“你说的可是先帝时被盗走的流光舍利?”
灵珂看着单孤刀拿出一个黄色的锦盒,用殿上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好似不经意一般的轻声道:“夫君,你说这宝物被人盗走多年不知所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兰竺工匠手中呢?”
单孤刀面上抽搐了一下,装作没有听见灵珂的话,继续道:“此宝乃是我等从兰竺国花重金买下,知其重要,特来献给陛下!”
灵珂隔着面纱轻捂着嘴,对着李莲花小声惊讶道:“宝物还正好出现在兰竺,又被这兰竺工匠买了呢。兰竺的工匠都这么有钱的吗?现在还特意来我大熙建玄塔,不会是……”
高台上本一脸兴奋,对那流光舍利大感兴趣的皇帝顿了一下,有几分狐疑的看向了单孤刀。
单孤刀咬牙切齿的瞪向灵珂,面上阴鸷之色一闪而过,眸光寒冷满是杀意。
灵珂好似刚刚察觉到单孤刀的视线,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端坐在原处,还困惑且无辜的看着四周的人,闭口不言。
李莲花对皇帝举杯轻笑道:“草民也是好奇的紧,还望陛下能开恩,让我们共同一睹这失踪多年的宝物风采。”
“可。”
皇帝此时被打了岔,难免有些兴致缺缺,接过王公公呈上来的锦盒,只见其中一枚设立流光溢彩,手不由得还是轻颤了一下。
昭翎就坐在皇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