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将上午卢凌风在路公复草堂要开棺验尸之事讲与司马府众人,崔羲和听后蹙起了眉。
“开棺验尸?是有什么疑点吗?”
“路公复有一把三国古琴,不见了。”苏无名语气不急不缓,十分淡定。
“三国古琴?”崔羲和想起了前日在望宾楼看到的路公复弹琴的场景,“奥——,是颜先生出殡那日他所弹得那把琴吧?那琴是古董,若是有人见财起意,也未尝不可能。”
“我说卢凌风怎么中午、晚上两顿宴席送回来人却不回来,合着是查案去了。”她撇撇嘴。
“怎么?崔十六,你想他了?”一旁的费鸡师满脸揶揄神色。
崔羲和瞪了他一眼,“我是想他查案却不叫着我,他那个脑子直来直去的,得罪人不说,再弄出个什么冤假错案来。”
苏无名在旁一声轻笑,“此事确实有疑。卢凌风说要开棺时那诗人冷籍的反应太大,拼死阻拦。我得想办法,路公复的尸体必须要验。”
“这有何难?”崔羲和嘴角微微勾起,对着他一扬头,“师父,我有办法。”
裴喜君与费鸡师扮成黑白无常引走冷籍,崔羲和与苏无名溜进灵堂。
苏无名满眼无奈地看着崔羲和,“十六,你这鬼点子可真够多的。”
崔羲和挑眉,“师父,您就说好不好用吧?”
“确实好用。”苏无名点头称是。
二人对着棺椁虔诚鞠躬,而后走到两侧用力地推开了棺盖。苏无名刚解开路公复的灵衣,他左胸口一道明显的伤痕便映入了二人的眼帘。
崔羲和一惊,仔细观察伤痕后抬眼看向苏无名,开口道:“肉色干白,肉痕齐整,是死后被利刃所刺形成。”
苏无名点头,“继续。”
崔羲和卷起路公复的衣袖与裤腿,发现他皮下有许多血点;扒开他的眼皮,眼睑充血,嘴唇青紫。她神情一动,掀开他颈间胡须,果然看到了勒痕。
“痕起喉下,平而深,色暗黑;而非起于耳后发际。”她眉头紧锁,“这是绳索不相交才会有的死相。他是先被人隔着东西勒死,后被刺了心脏。”
苏无名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死后补刀,杀他的人,要么与他有深仇大恨;要么…”
“并非一人。”崔羲和看着苏无名,语气定定。
苏无名缓缓点头,若有所思。“冷籍是第一个发现路公复尸体的人,他的嫌疑,现在是最大的。”
崔羲和再次看向路公复颈下勒痕,“可冷籍的杀人动机在哪?他们不是好友吗?且这个勒痕力道,应是健硕有力的男子所为;冷籍那瘦弱样子,应该不是他。”
“卢凌风今日送回来的饭菜都是望宾楼的。”苏无名突然转了话题:“熊刺史说,望宾楼的老板欧阳泉,一直都想加入南州四子做第五子,可四子却嫌弃他的商人身份,一直弃他如敝履。”
崔羲和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但欧阳泉仰慕四子,怎么可能杀了他们呢?”
“卢凌风现在估计就在南州狱…”
“我去找他。”
苏无名话还没说完,崔羲和立马收拾好了工具、摘了白布手套,头也不回地飞奔出了灵堂。苏无名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崔羲和到达南州狱时恰逢卢凌风在审欧阳泉,卢凌风见到她先是一愣,随后一喜,站起身走向她。
“羲和,你怎么来了?”他的双眼亮晶晶的。
两个捕手和欧阳泉皆满脸八卦神色的回头,崔羲和探头看向他们,他们又立马转回了头。她眨眨眼,看着卢凌风。
“那人是欧阳泉?”她指了指座椅上的中年男人。
“是。”卢凌风点头,又一脸疑问,“你怎么知道?”
“一会告诉你。”崔羲和对他神秘一笑,“你继续审,我听着。”
卢凌风说颜元夫死后,欧阳泉去找路公复想成为新的南州四子却被他从家中轰出,因此他心生记恨杀了路公复,还问他何时动的手、用的什么凶器。欧阳泉吓得立马下跪,说路公复是死于前夜,而他前夜一直在家中,家中多人都可为他作证。
谢班头与黄班头带着捕手们去欧阳府取证,南州狱只剩崔羲和与卢凌风。崔羲和拿起桌上卷宗阅读,却被卢凌风从后拽着胳膊拉进了怀里。
她坐在他的腿上,脸瞬间变得通红。
“卢凌风!”她羞恼地拍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干什么呀?快放开我!”
“羲和…”卢凌风不但没放开,反而环得她更紧了些。他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语气黏腻:“一日没见,甚是想念…”
“别闹。”她侧过脸看他,“这是在南州狱,我还有事要与你说呢。”
“就这样说呗。”卢凌风闭目养神。
“是路公复的死因。”
此话一出,卢凌风瞬间睁开了眼。崔羲和从他怀里挣出,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