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班头回来,确实了欧阳泉昨夜在家;随后他们去捉林宝,押回南州狱后他对自己杀了路公复之事供认不讳。
“你就只是拿匕首刺入路公复的心脏?仅此而已?”崔羲和蹙着眉看林宝。
“是。”林宝点头,满脸恐惧与悲悔。
“你杀他的时候,他在哪?”她继续问道。
“在床上,仰面睡觉。”
“睡觉?”崔羲和眉头蹙得更深了,“你是什么时候潜入的路宅?”
“丑时稍过。”
林宝想都没想快速回答,崔羲和问他如何这么确定,他说自己潜入他家院子时正好传来打更的声音。崔羲和最后问他,刺杀路公复时他有何反应没有?林宝一脸痛苦的回忆,说自己一匕首就刺入了路公复的左胸,他应该是直接死了,没有任何反应。
“路公复的三国古琴,可是你拿走的吗?”卢凌风横眉怒目地看着他,语气十分凶狠。
林宝极力否认,卢凌风以为他在说谎,想用刑却被崔羲和所止。
崔羲和看着他,摇摇头,语气确定:“不是他偷的。”
卢凌风对崔羲和的探案能力深信不疑,闻言他便叫谢班头将林宝下狱,又对林宝说了一句:“拜师不成便报复杀人,你就在牢狱中度过你的后半生吧!”
林宝被押走后崔羲和长出一口气,开口道:“他虽非真凶,但至少证明:杀路公复的,不止一人。”
“我们方才还抓到一人,去审他看看。”卢凌风拉上崔羲和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崔羲和点头,二人又去牢房里审了屠颜丕,得知他是被钟伯期和冷籍用四千钱所雇,为的就是让他抓住林宝,审出林宝杀害路公复的口供,五日后的子时再将他带到路公复的灵堂交予钟、冷二人。
卢凌风叫捕手提来钟、冷二人,又叫屠颜丕当面对峙。崔羲和终于知道冷籍隐瞒路公复是被人杀害得的原因了:
名士的声誉。
她无力吐槽,一脸无语地背身扶额,对卢凌风一摆手,“放了他二人吧。”
“放了?!”卢凌风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羲和,他二人对命案知情不报,背地里雇不良之辈行凶欲对林宝处以私刑,怎么能放了呢?”
崔羲和抬眼看他,将他拉远了些小声道:“南州四子就算再不堪,也是南州的脸面。如若你将他们下狱,那无异于在打熊刺…”
她说到此止住,垂下头兀自一笑,话语一转:“在打南州的脸。你确定他们不会被求情?那时,不放,你就是顶撞上级;放,那你这个代司法参军可就再无威信了,到时谁还会听你的话?”
卢凌风会意,却还是一脸不甘,磨了半天后槽牙,终是转回身,愤愤地吐出一句:
“放、人。”
翌日,崔羲和跟着苏无名再去南州狱,卢凌风捉来潜逃的聚珍轩老板,他承认路公复的古琴是他偷的,却不承认路公复是他杀得。
他交代了自己偷琴的过程,说自己是在寅时去的路宅,一番验证后再次排除了他的杀人嫌疑。
苏无名叫卢凌风贴出布告,重赏提供线索的知情者,果然布告一出,一个乞丐便来南州狱说自己亲眼所见,路公复是被一个和尚勒死的。
崔羲和问那乞丐是什么时辰看到的,乞丐说是子时。苏无名对她一点头,派人赏了那乞丐。
卢凌风去查与路公复有关系的和尚,崔羲和陪他一起。二人走遍南州大大小小所有寺庙,直到最后一座庙查完,都未发现任何有嫌疑的和尚。崔羲和一屁股坐在庙门前的台阶上,一脸失望的看着身前的卢凌风:
“又是一条失败的线索。”
卢凌风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一抬头,只见庙门上的牌匾刻着“月老庙”三个大字。他惊讶:“羲和,我都没注意,这是座月老庙。”
“昂。”崔羲和生无可恋地一点头,“月老庙,怎么了?”
卢凌风突然笑起来,弯下身,双眼弯弯地看着她,“既然赶到这了,那你我再一起进去拜拜如何?”
“啊?”崔羲和疑惑,“为何?”
“人们说,夫妻一起拜月老,可以使感情更加甜蜜牢固;若是再一起系了红绸,便再也不会分开了。”卢凌风笑得更深了。
崔羲和抬起眼一脸不理解地看着他,“你信啊?”
卢凌风摇摇头,又开口:“但若是与你,我便愿意相信。”
崔羲和干笑两声,“咱俩还不是夫妻呢。”
“早晚之事。”卢凌风一歪头,“未婚夫妻,也是夫妻。有情人一起,更显诚心。”
“我跟你没情。”崔羲和扭过脸,耳尖微微泛红。
卢凌风知晓她在害羞,也不拆穿,只笑着直起身,双手背在身后,默默地注视着她。崔羲和被他炙热的目光烫的有些发毛,红晕自耳尖漫至脸颊,偷瞄了他一眼,故作淡定地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