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离开,行走间,身形微微晃动,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易发现他伤了一条腿。
新政府办公厅宽阔的走廊上,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文秘、职员、军官,甚至有日本人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
许念刚踏上一楼转角的楼梯,凭借过人的耳力,便听到自明楼的办公室里,传来的说话声,只是越往后说,声音越上扬。
“……我呢,只是个挂名的特|务委员会的会长,真正干实事的人,还是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拿出一系列能够制止重庆分子,或者是中|共|抗|联等对新政府官员的‘暗杀’计划。”
“上个月,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新政府损失了新任官员二十一名,二十一条人命呀!”
他重重一拍桌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明长官息怒。”梁仲春的声音响起, “我们已经木仓决了在押抗日分子四十五名,以示报复。我们还会……”
“明诚!”
明诚正站在明楼办公室门口,看到许念,也只是疏离的公事公办般点点头,不悦道:“你迟到了。”
许念轻笑出声,没接话,手指在他的领带上虚虚划过,并未接触,“好久没见你带上次的那条领带了,怎么?留着珍藏吗?”说着,她点点头,“也是,美好的记忆,总是值得珍藏。”
“中川组长,请自重。”明诚一双深瞳深似海洋,一时不可捉摸。
“生气了?”许念抬手,想要去摸他的脸。
却被明诚一把抓住,他紧紧握着许念的手腕,压低身形,凑近许念的耳边,“我不喜欢陪人玩爱情游戏,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许念却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道:“时间就是用来浪费的,而且,我喜欢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随你!”明诚推开许念,她朝后踉跄一步,他刚要抬手去扶,又忙克制住,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她。
许念揉着手腕,将手腕举到明诚眼前,娇嗔道:“哼!你看看!你把我手腕捏红了,干嘛使那么大力,好疼呀!”
“你个混蛋!”
白腻的手腕上,一道深红的指印,清晰可见。好似一抹红溅在了干净白纸上,有种诡异的美感。
“你,你活该!”明诚看着那道指印,心底闷闷的,但还是嘴硬道。
“哈!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身上留下你的痕迹,让我看到它,就想到你。”许念举起手腕,看看手腕上的印记,又抬眸看向明诚,歪着头,唇角微弯。
“你这女人,简直……”
“简直什么?”
“放荡。”
许念笑起来,整个人却瞬间立正,快的没有给明诚丝毫反应的机会,左手便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在他反抗时,又一手缚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推到身后的墙上困住。
嘘——
她轻轻眨眼,嘴角依旧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意,“阿诚,我不喜欢你刚才的话,记得,下次不准再说!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贴着明诚的耳廓说的,“这种话,你只能在床上和我说。”
明诚使力推开许念,她没看他,直接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发出韵律的轻响声,似不成调儿的乐声。
“你去哪儿?”
“回家!”
“你不开会了?”
“心情不好。”
明诚气结,却拿她没一点儿办法。
里面开会的三人,不知什么时候静了下来。
要说,还是梁仲春这老油条有眼色,忙给明楼搭台阶,“中川组长虽是兼任76号电讯处,但工作还是很认真的,曾破译出敌方三套密码,是极有能力的。这有能力的人,性子难免桀骜些。”
“嗯。”明楼并未在许念的事情上多加追究,之前他曾向黎叔询问过许念的身份,他并未给出明确回复,只说在上海,组织中还有一人打入敌人内部,一直是单线联络,代号“鸢尾”。
鸢尾是法国国花,这种巧合,很难不让明楼产生别的联想。
明楼说,“新政府正在用人之时,你们一定要懂得,保护新政府的安全为第一要紧之事。汪先生马上就要召开举世瞩目的‘和平大会’,你们身上的担子还很重。”
“是,明长官。梁某一定尽心竭力,为国家效力。”
“是,明长官。”明长官三个字,汪曼春咬的格外重。
“汪处长,我需要在短时间内看到你的实力和效率。”明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汪曼春,他不想再谈了,觉得谈话可以结束了。
“是,请明长官拭目以待。”
汪曼春愤愤的看了眼明楼,转身大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梁仲春视线在两人身上快速掠过,一下就察觉出了二人关系微妙,他低着头,微微挑眉。
“汪曼春怎么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