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赶来的将士一队灭火查看人员伤亡情况,一队则去追击蛮子。
但他们追至半途,见前方火光闪烁,原地成一字型排开的队伍中大齐的军旗迎风招展。
“将军!”追击蛮子的将士们策马上前。
唤作将军少年正是望山城的守将,赵临川。
他身着铠甲,其胯下一匹雪驹,赵临川面上水渍未干,扎起的头发发尾尚在滴水,就连他身边的几名将士亦是如此。
今夜他们换岗后就近去了河边洗澡,谁知瞧见箭矢从上空飞过,不远处传来敲锣打鼓声,匆匆穿衣上岸策马赶来,正好迎面撞上得意洋洋撤退的北蛮人。
赵临川传唤将士,他拿起挂在马鞍上的长弓,领军朝着北蛮地界赶去,行至边界,有一条浅水河为界线,浅水河在大齐名叫望山河,而在北蛮则叫那图滩。
雪驹在望山河边停下,对面蛮子军营灯火通明,隐隐传来歌舞声。
副将宋川平嗤笑:“蛮子自己打了败仗,将军派来一个死一个在战场上,现在还有心情载歌载舞?”
他身旁的另位少将洛青言语间带着戏谑:“蛮子这两年挑事打仗,你见他们赢过吗?人家苦中作乐,宋副将多担待些,万一议和没谈成,他们也没多少好日子了。”
赵临川目光一路流转最后落在北蛮军营招展军旗上,他拉弓搭箭,对准敌方军旗飞射而出,箭矢犹如星火,隔着百米将其射了下来。
军营歌停舞歇,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蛮子才稀稀拉拉汇聚到河岸边。
一名身穿布衣长得较为瘦小的男子开口怒骂:“赵临川,你什么意思?!休战议和你射我军旗寓意何为?本军师告诉你,你这是挑衅!我必须要上报给阿达,让他在你大齐皇帝面前告你一笔有意毁坏双方和平的罪过!”
赵临川不以为意继续拉弓搭箭,对准他脚跟前,手指一松,利箭眨眼落在他面前,男子吓得踉跄后退几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勾唇声音懒懒散散飘到蛮子耳朵里:“你们北蛮最新上任将领于三日前被我军射杀在乱箭之中,若不是北蛮现在选不出新的将领指挥打仗,你们阿达恐怕也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想来议和,若要真打仗,你们的将领送来一个死一个,现在还想让你们胆小如鼠的阿达来参小爷我?”
少年眼底染着笑意,雪驹左右打转,“等你有那个本事再说,但若尔等再挑衅伤我大齐边城百姓,休怪赤霄军不念我朝允议和的仁慈之心,必将直捣北蛮桑图都城!”
北蛮军队不敢再出言挑衅,生怕惹恼了赵临川。
在战场上,赵临川就是一个疯子,他敢这样说,必定敢这样做。
他拔出身侧长剑,从马背上抛出,插进前面的望山河中,厉声说道:“此剑为凭!”
语落他打马喊着将士撤离,不忘回头朗声嘲笑,“回去告诉你们阿达,若想再打仗,让他好好花时间训练一个能打的人出来,别派一些贪生怕死的蠢材上战场丢人现眼。”
离开望山河后,赵临川带兵回村中先查看伤亡情况,派来城中大夫救治,吩咐洛青带队负责后续的村子重建事宜,留下一半赤霄军留守望山城,听其指挥,而他带着副将宋川平和剩下的一半赤霄军则是返朝复命。
距离他上一次回盛京,时过二栽,上次回去还是他带着孙将军的遗骸,他受圣上册封为新将定远大将军,拜一品武将,接手赤霄军,镇守边关,无召不得进京。
宋川平在路望着方黄沙覆盖的官道,缓缓策马前行。
“将军,时隔两年重返盛京,作何感想?”
赵临川抬头望着烈日,太阳有些晃眼,身后军旗烈烈,将地上人影拖得老长,“还能作何感想?盛京虽好,不如边关。”
宋川平打趣,“将军莫不是不念那个红衣姑娘了?”
赵临川不怒反笑,两年前他环城河边的一眼惊鸿,当时信誓旦旦不为红颜所困,谁能想到他脸下一秒打得啪啪作响,时隔今日,他心里释怀,面对这个问题一脸坦然。
“我不知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就连模样都不曾看清,偶尔午夜梦回想当时,宛如大梦一场,如今两年过去,恐已为人妇,想了作甚,我们素不相识,两个陌生人,何谈念或不念。”
宋川平道:“难怪世人都道盛京好,就连咋们将军的心都能困在那个地方,盛京有曲调怎么唱来着?”
“那夜明月高悬,红衣惹眼,念及此景的人又不止我一个,盛京虽好,可不是一般人待的,时间待久了会吃人的。”
赵临川勾唇,双腿夹紧马肚,缓缓前行。
宋川平思索后打着节拍哼道:“世人都道盛京好,琼楼玉宇花飘摇,望门城,三顾走,再拜作思留……”
远处的盛京城,确实繁华如梦,让人移不开眼。
唱的是婉转诸宫调,南戏北曲,弹的是阳春白雪,月下花前,世间风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