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清赴约。
学子居环境很是不错,青翠的树木错落于雅屋之间,小型的池塘星罗棋布。各屋都有个小花园,有些学子爱种些花草。
开学那日,寒影来得比洛鸢早。
不知从什么地方运来几朵蓝色的花,搬来了水缸养着。
洛鸢先是不懂,熟悉了几日,便买了几棵果树。
正正好好的栽在屋前。
若到了夏日,有了这几棵树,倒也算凉快。
两人各养各的,意外的和谐。
绰约的树影投下,洛鸢将自己缠在棉被里。
睡的格外的好。
顾清刚来敲门时,是凌世来开的门。
两人虽不熟,但也认识,堪堪打了几声招呼,凌世便戏谑着叫顾清自己去叫那个混世魔头起床。
洛鸢的起床气,没人比他更清楚。
“不必敲门了,他睡的死。”
凌世抱臂,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等着看这场闹剧。
顾清略一点头,踏步而入。
凌世巴巴的扒着门缝看。
深怕错过一点里面的动静。
就这么毫不顾忌的闯入旁人的卧房,顾清还是第一次做。
舍屋敞亮,干净整洁。
一个小巧的熏炉搁置在桌边,袅袅青烟便由此飘出。
洛鸢物件不多,一些她姑娘家的用的东西都好好藏起来了。
所以显得屋子愈发的空。
缩成很小一团,洛鸢将自己的身影牢牢藏在棉被之下,纱幔轻晃,掩去踪迹。
顾清本着道义,没有深入,站在门边便喊着里面那人的姓名。
很显然,对于睡眠时间还不足的洛鸢来说,这些呼喊宛如石沉大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凌世在外面听的着急,不禁催促。
“顾清,你到她旁边去喊,这样没用的。”
很显然,顾清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面带犹豫,他不禁踌躇。
挣扎一番,顾清还是决定离去。
洛鸢想来是困极了,否则必然不会睡这么熟。
“不必了,凌学子,我明日再来。”
垂眸缓道,顾清的唇线绷的很直,眼尾细长,莫名有几分淡漠。
凌世忽一着急,忙道。
“顾清,洛渊基础不好,武试临近,不能拖延。”
听此,顾清顿步。
“你也知道武学课是动真格的吧,洛渊这样的,不掉层皮都是回不来的。”
凌世有些激动,深怕顾清就这么走了。
“你,夫子既叫了你来,你,你得对洛渊负责。”
说到这,凌世的声音就底了,一下便少了几分底气。
话毕,他忽而有几分懊恼,他说得太急,太慌张。
仿佛就是在掩饰什么一般。
尴尬之余,凌世轻咳几声,像是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略一抬眼,顾清并没有笑意,眼底清明,只是看着凌世。
凌世微愣,不自觉的便紧张起来,那双眼太过澄澈,反倒多了些洞察人心的能力。
忽而有那么一瞬间,凌世觉得眼前人看透他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顾清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有几分疏离。
“我,我……”凌世结巴了,想辩驳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无妨,我再试试。”
没有揭穿凌世那点小心思,顾清转身。
信步踏去,他缓缓接近洛鸢。
纱幔之后,朦胧一片。
修长的的玉指掀起床缦,面前那个扭作一团的身影这才慢慢浮现。
顾清第一眼,甚至不确定这棉被这下是否真的有人。
少年俯下身子,缓缓凑到了床上那人身边。
声音放轻,又放缓。
像是哄小孩一般。
“洛渊。”
声音很是缓和,如羽毛一般轻柔。
与凌世截然相反。
意外的,洛鸢听到了。
睡了将近一个时辰,她整个人有些燥热,面上浮现出大片的绯色,洛鸢不自觉的切换回她那原本的声线。
有些软糯。
“嗯……好困。”
她有些没听清顾清的话,只是喃喃倾诉着自己的难受。
“洛学子,我们说好了午后去武场的。”
顾清那清冷的嗓音继续传来,洛鸢没觉着吵,只是努力开启着她的大脑。
“是么?”
洛鸢半梦半醒的回着,也不知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见。
手指摁下被子,溜出一条小缝,洛鸢努力适应着外面的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