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好了吗?”寒影立于身后,究竟是何表情,洛鸢不知。
但关于寒影这个含糊的问题,她一下便想明白了。
反派孤寂,而自己偏生又是那个唯一愿意亲近他之人,所以便总是谋划着自己的加入。
其实洛鸢有时也会想,寒影在面对这样苍白的未来时,是否也会害怕呢。
寒影这种心情,她能理解,但他想做的事,洛鸢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
“我可以帮你完成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害人,不行。”
洛鸢摇了摇头,许是思绪有些混乱,所以并没有看身后那人。
寒影的脸色,有些不好了,他微抿着唇,手上没了动作,他不言,洛鸢也不接话,但不肖片刻,他又重新挂出笑来,“什么事,都可以吗?”他故意拖长尾音,似乎是在急于求证些什么。
洛鸢不可能听不出他的意思,她答,“什么,都可以,除了害人。”
聪明如她,如何想不明白这是反派故意想要折腾自己的意思,但这又有什么要紧的,既然寒影想,她也无所谓。说来是为反派,其实是自己想活命。
每到这个时候,洛鸢又会不知名的神伤,现如今,她也这般不择手段了吗?
寒影不傻,洛鸢答得这么爽快,怎可不为所求,不论是他旧时的经历亦或是恶种的影响,总是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思考。让他不禁将所有的人心都置于最险恶的位置。
“洛鸢。”
“你不如现在就说说,到底有什么居心。”
寒影就这样站在她身后,暗色的魔气化成利刃,直直抵在洛鸢的脖颈之上,即便此刻两人的面前就是洛鸢与凌世的舍屋,也并没有丝毫的收敛。
他今日心情本是不错的,但此刻,不知为何,却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低头,他看了看洛鸢的脑袋,视线却并不友善,似乎只要伤害她,自己便能多开心些。
鲜红的血液从洛鸢的脖颈上洇出,闻惯了反派身上那股血腥味,她似乎也麻木了许多,尽管这是她自己的身体。
“寒影,为何凡事必问个所以然不可呢?”她态度冷了几分,淡淡答着。
“不问,我怎知你是不是想害我。”寒影没有在意,只是那手又收紧几分,她其实很有些痛了。
“我又有什么理由害你,毕竟,我俩是一类人。”
洛鸢将身子微微前倾,直到那刀刃刺的愈发深,她不觉疼,反笑。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如何宣之于口呢,对于反派而言,他宁可相信洛鸢是来害他的,而非帮他。
与其花时间去想一套悲天悯人的说辞,不如将目的利益说明白,有了利益的交换,言语才更令人信服。
而且比起那点微不足道的好感度,救赎度才是最重要的,哪怕反派讨厌她又如何,只要他重新接受这个异世并融入其中,那么所有的一切,依然值得。
“你在这学府受人欺辱,日子可好过?”
洛鸢面上的笑容很淡了,几近嘲讽,句句锋利,往寒影的痛处上戳。
寒影没动作,只是从心底而涌上一股寒凉,“你什么意思。”
“寒学子,我过去经历的,与你并无不同,来了这学府,才知道了你的存在,发现同类,自然是要抱团取暖的,帮你一把,又如何呢。”洛鸢侧了侧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等到洛鸢的话说完,寒影已经僵住了,恶种的力量再次侵袭了他,他的眼瞳之中,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你把我当个玩物?”
那些接近,那些莫名其妙的好,都是假的,对吗?
寒影其实心里明白,可这一切,他可以怀疑,却不能被洛鸢加之以任何的伤害。
“不曾,只是单纯的帮助罢了。”洛鸢否定。
洛鸢没有意识到,她这些话是如何的锋利,直直叫寒影坠入冰窖之中。与人相处,又如何能以利益来定高下。更何谈反派是这般心思细腻之人,本就遭遇了这世间太多的猜忌。
寒影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此刻又那么陌生,他从不相信旁人会对他有什么好,即便洛鸢,亦是。
“好,好啊。”良久,反派笑了,他将手中那刀略略向后撤了几分,随即,又毫不犹豫的将此刺进洛鸢的肩上。
一阵剧痛,洛鸢苍白着脸,连句痛呼都没有喊出。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
果然,这是异世已然遍地渣滓了。
洛鸢捂着肩,一句话没说,她从轮椅上站起,似乎一层无形的黑纱蒙住了她的心,她有些喘不上气,面上并不痛苦,可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的流下。
异世,并不是她的归处,她也并不喜欢。
——
“淮卿,来,你的礼。”沧泪兴冲冲拎着那纸袋,着急忙慌的走进来。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