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二怔愣了一秒,一时有些懵,“你,再说一遍。”
洛鸢屏气,掌间溢出汗水,她就这样直视眼前人的双眸,没有丝毫的闪躲,“你们想让我办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放过我。”
可话说着,却从她脸上瞧不出丝毫的谄媚,她竭力摇头,只是否定。若说海二一开始的愣神是讶异,那么此时此刻,他却懂了眼前人的意思。
神色端正,海二背后是冰齐他们的洞察的视线,他没有动作,只是口型上说着些什么。
洛鸢透过那昏黄的烛火,努力辨认,良久,她又垂下头,仿佛是力竭,实则勉强扯出了笑。
时机到了,未免惹人怀疑,海二转身离开,心里却有了旁的主意,说起来,洛鸢于他们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只不过有着殿下这层关系,才多有思虑。
洛鸢刚才的表现,莫过于让他们坚定了救她出来的想法罢了,但倘若洛鸢刚真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就是借助冰齐的手,除了殿下身边的一些渣滓。
完成了冰齐交代的任务,海二拉着海一要走,而就在对上冰齐那探究的视线时,他又忽而开口,“我们先去回禀石老,还请大人注意分寸。”海二依旧是那副笑意,可隐藏之下,同样也有着几分威胁。
冰齐冷冷睨他一眼,似乎不甚在意,“知道了。”他虽不喜,也勉强答了句。
毕竟,根据帝的话来说,倒确实没有要害人,只不过训诫一番罢了,可人不死,如何训诫,就又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他们俩还真以为搬出石老的名号自己便会怕么。
这绫海的一切都是帝的,帝的意愿,便是整个绫海的意愿,他们身为绫海的子民,日日想着从前那不堪的殿下,还真以为他们那殿下能翻身,取代帝么,痴心妄想。
洛鸢垂坐暗室,心里却在反复自己自己能脱身的概率,海二答应了她,但他此刻脱身,想必是有什么难处,要搬救兵,想来一时半会是办不成的。
那么接下来她的生死,全凭自己与这罪魁祸首的周旋了。
果不其然,海二没走太久,那门又被打开,洛鸢装作无力,畏缩着不敢抬头。只等来人的反应,那脚步声沉重,步步落在了她的心上。
带着几分阴毒,冰齐的视线黏腻的扫视着洛鸢。烛火太暗,即便是他,也不大瞧得清,但看着洛鸢虚弱的样子,倒像是没了气一般。
怎么,他还没上刑,这人先不行了?果然是人族,孱弱不堪,这般如蝼蚁一般的族类,为何还能苟活于世。
是了,虽未放到明面上,但这时间之人,确实大多瞧不起人族,没有能力,所以一味攀附着神族,想要在这异世站稳脚跟,可异世本就崇尚武力,对于这些只会动动脑子的异族,只是鄙夷罢了。
精灵族倒还擅医,锻造武器,说起来,人族实在无足轻重。
“答应的倒是轻快。”冰齐看着她开了口,嘲讽的意味一听便知。
洛鸢只是无力的垂着身子,呢喃着说。“我答应了,就会放过我吗?”她浑身都在颤动,明明此刻身体还未曾虚到那种地步,但她只能伪装,因为她想让冰齐放松警惕。
不断向着洛渊靠近,冰齐走到了她的面前。“你以为呢,洛公子。”放缓了语速,冰齐咬着牙碾出“洛公子”这三个字。
洛鸢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当然希望你能放我离开。”话说着,她抖动着身体开始咳嗽。
恍惚间,她抬了抬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你会放我走的,对吗?”言辞意切,她故作怯懦,想要装出害怕的模样。
冰齐盯着头,眼神锐利,洛鸢自然没被他吓到,但此刻,她又不得不顺着来,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不敢再瞧眼前人的模样。
对于洛鸢的表现,仿佛就是一个不堪的人族,毫无差错,但冰齐心里嘀咕,偏生又瞧不出异样来。
“会,怎么不会。”冰齐故作赞叹的回了一句,随即,又拿起一旁的刑具。拿在手边反复观察打量,似乎在掂量如何给眼前人上刑罚才好。
洛鸢开心的惊呼一声,仿佛在庆幸眼前人的仁慈,“太,太好了。”她低声呢喃,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但很快,冰齐便故意将那刑具向前凑了凑,直直映入洛鸢的眼帘,“但,你什么状况出去,我可不能保证。”
他恶趣味极浓,仿佛想要吓住洛鸢,而洛鸢也没出他所料,身体如抖筛一般,她抬脸,面上却瞬时挂下几道清泪,惊惧交加,情难自控。
“你,为什么。”
“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我以后可以再也不和凌世来往的,只要不伤我,怎么样都行。”
将那冰冷的刀尖怼到洛鸢脸上,冰齐有意无意的滑动着,描绘着她的轮廓,似乎在欣赏洛鸢这样贪生怕死的模样。
仅凭喜乐,他就可以决定她的生死。这就是实力的层次,这就是异世的法则,没有那么多对于弱者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