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的洛河的视线,眼底有着极大的诧异。
而仔仔细细的去探究洛河其中的意味,洛鸢以为,洛河并非在开玩笑。
“父亲,你支持我?”洛鸢低声试探,她抚着刚刚揉搓皱的袖边,满心满眼的疑惑。
“自然是支持的。”洛河笑着,刚才那点冷漠就好像是拿出来专门逗小孩的招数,一刻,便烟消云散。
“你问问你母亲,我可有骗你。”洛河又答。
而随即,洛鸢便直直将凳子挪到了杨言身旁,将身子往她怀里凑了凑,她弓着背,仰着头,满是好奇的看着眼前人那双含秋水的眸子。
杨言怔愣了片刻,但很快,便用手抚着女儿顺滑的长发,答道,“何止你爹爹,只怕舅舅听了,也要来助你。”
许是应的太过爽快,反而轮到洛鸢有些不适应了。
“为何,你们就不怕我是头脑一热,想些什么,便说么?”
洛鸢自知干了件大事,事情若成,将军府从今便再不受君的制约,可若不成,那便是这亿国的乱臣贼子,君心几何,非诛杀而后快,以儆效尤。所以两人即便认可,也不该是这副表现。
“鸢鸢,你昨日去找慕皓时,可只凭冲动。”杨言捏着女儿的掌心,闲谈一般在她耳边道来。
“并非。”洛鸢答着。
“我与辰泽自幼的情谊,知道他在那皇室的不易,也了解他的野心与能力。即便没有这次动乱,他也会凭着自己坐上那位置,所以,我确信辰泽会应下此事,找他时,亦没有半分犹豫。”
“还有呢?”杨言又问。
洛鸢抬了抬眼,有些不明白杨言是什么意思。她心中所想已然一一道出,并未保留半分半毫。为什么杨言还会追问呢。
杨言的态度很是随意,与平常并无不同,可暗下,洛鸢还是察觉了一丝压力,她有些不明白,所以视线愈发真挚,她希望得到杨言的解答。
洛鸢的不解,终是换来了杨言一声轻叹。
“鸢鸢,阿泽这孩子,与你一同长大,你将他视作什么呢?”杨言开口询问。
“是多年相处下如同至交好友般的情感,亦或是被君一道旨意诱发出了情愫,想要厮守终生。”
“我,我么?”洛鸢被问懵了,显得有些局促,这问题让原主来答兴许能袒露一二,可若让她说,她却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了,她有原主的记忆,但不能同时共情原主的情感。
她主观上是将慕皓视作原主的好友,也是这么表现的,但若是原主爱慕慕皓呢?
谈及爱慕,她还能让慕皓去做这一切么。
洛鸢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此刻,无数的思绪一下涌入了她的脑海,洛鸢忽而觉着,她忽视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心下一凉,仿佛置身冰窖。
不,她想的有些错了。
即便不谈爱慕,原主也决计不会如此行事。
“鸢鸢,阿泽生在皇室,但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他的不易,君是算计我们,才将他送来的,可我们将他当过君的棋子么?”
“多年的陪伴,阿泽无论以后与你以何种身份再相处,现如今,都该像是亲人。”
“你算计的是不错,阿泽也未必不会为你的提议而心动,但你这么做,实则是保全将军府,舍弃了他。”
“你算来算去,其实只将阿泽一人圈进了你的陷阱。”杨言为她解释,没有责怪,只是有些惋惜。但听在洛鸢耳里,她却显而易见的自责了。
杨言说的,确实不错。
以原主的思维来说,她必然不会将慕皓置于如此境地。
正因为她是外人,所以她谋划起来时,甚至没有丝毫的歉疚与不安,因为她觉得,这是对大家都好的一种方式。
至少她以为,慕皓在那个位置上,该是得尝所愿的。
被报复之心所蒙蔽下得来的欢乐,究竟能持续多久呢。
洛鸢不知,她也从未考虑过,因为在她眼里,慕皓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至少比起原主父母和亿国的安定,是可以被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