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认识书馆的莫夫子?”几乎没有再迟疑,夫子猛一望向陆一,面色忽而凝重。
明眼人都能看出启纸的不对劲,而他们这些做夫子的尤盛。人族寿命有限,他自然是从未参与那从前的战役,但既为学府所任用,便不会接触不到一些内情。
他瞧启纸这样子,怕是……
“莫夫子?
我不大认得,只去过书馆几回,里面有一白发老先生。”看着夫子的肃整与谨慎,陆一也免不得将心紧紧扯起。他匆匆回着,不知自己是否能有所助益。
“对了,对了,那便是他,你此刻便去,务必将人带来。”夫子又答,言语间带着难以拒绝的肯定与确信。
陆一提了提衣摆,顺势便往后几步,他忙不迭的答到,又后撤着身子,心下一横,便准备往书馆奔去。
待人已然转身跑上了几步,夫子又大声嘱咐着,“千万得记着说明启纸的境况。”
陆一再没回头,只是一味狂奔,远去的风好久才送来他的答复,清晰入耳。夫子看着陆一的背影,微微松气。
而擂台之上,源源不断的黑色雾气将洛鸢的身影所团团围住,少年一剑一顿,手上的佩剑宛如一团烈火,层层燃起。
她下意识的拭去嘴角的鲜血,神经紧绷,可脑海之中,却连续不断的播放起顾清教习的画面。
她空有武力,招式却不够,顾清教习她时日虽不长,但那些技巧却毫无保留,面对实力强劲的对手,再好用不过了。
猛一碰撞,连连后退,衣炔纷飞,洛鸢平日里虽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可战斗起来,又宛如一团流火,令人难移视线。
妺殊和娅淇站在远处,但对于这里的境况却看得清楚明白。
“那不是你的安排吧。”收敛起几分笑意,妺殊淡淡的问询,侍女为她撤下扇子,她便扶手站着,凝视远方。
“不对啊,怎么会……”娅淇慌了神,不禁呢喃出声,眼前这一切可不是她的安排了。启纸为她做事很久了,从来没有出现过今天的状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忽而,她猛得将头转开,直直将视线向着皎怜送去,挂出几分凶狠来。
“去,你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她说着,但意识到妺殊在旁,又收敛几分,扶了扶耳链,她眼波流转,“去吧。”
似是肯定。
皎怜没有异议,一应而下,而后缓步向前,妺殊淡笑着,似乎只是宽慰,但细品下,依旧带出浅浅讽刺。
真是好热闹一出戏呢。
而转之擂台前,顾清与夫子先后而立,人力不比术法,夫子既留下他,想来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垂立身影,顾清难得的面色阴沉,他落寞的看着那场参与不了的战役。
未等顾清问询出声,夫子转而应答。“这擂台法则你也清楚,有了胜负才会结束。”
“以启纸目前的状态必然不会畏惧学院的惩戒,那么洛学子只能与他殊死一战,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不必多虑,想来你是洛学子好友,我只是不想让你分心。”
“战役会在双方濒死一刻结束,如果洛学子不敌,我们还有机会。”视线偏移,夫子满目忧虑。
听罢,顾清难得沉默,发带翩飞,一滴热血在他的脸侧绽开,他面不改色,只轻声呢喃,“洛鸢不会输。”
再看去,两人已然战至热切,不说洛鸢满目的疲惫,就是启纸,状态也愈发怪异起来,面色惨白,徒留黑线浓郁,明明刚刚还是个活蹦乱跳的人,直至此刻,已然毫无生气。
那剑柄逸散而出的黑色雾气宛如毒素,深深扎根在皮肉之中,原本只是普通伤口,也不知为何竟被腐蚀开,剧痛难忍。
洛鸢心里明白,只以人族的躯体来战斗,那就意味着她已经不能再受伤了,这不是系统的任务,不会给予治疗奖励,一旦治愈不及,她依旧会失去生命。
可面对强大的敌人,洛鸢所拥有的技巧却并不能将其战胜,双手紧握剑柄撑地,她痛苦而又煎熬的支撑着身子。
究竟该怎么做,才可能打败他。
“他弥散的黑雾从心口而起。”又是一道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安抚人心的笃定,洛鸢抬眼看去,似乎毫无意外,可莫名的,眼底却愈发煎熬忍耐。
再次提剑挥去,她依旧避开了顾清所说的致命部位。
“心口啊,攻心口!”似乎是以为洛鸢没有听见,底下站着的人重复呼喊着顾清的话语,洛鸢明晃晃的身形一顿,但依旧不明所以的置若罔闻。
“他究竟在干什么!不是已经告诉他弱点了么。”
眼瞧着洛鸢的无动于衷,人群躁动,不禁为此忧心。
夫子和顾清侧目,但都没有出口解释,反倒是皎怜出声,意外的说上了一句。“小公子若是真攻了那处,想来那位学子便没有活路了。”垂下眼来,说不出的酸涩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