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洛鸢的呼吸逐渐平复了下来。
抬眼观望日光,洛鸢俯身挥手,示意众人取箭。远远看去,敌营里仍旧是一片祥和,与她来时无异,不过算着时间,慕皓约莫开始行动了。
“将军,驻扎地南侧被偷袭了。”有士兵快跑来禀报,气喘吁吁,却看见军师在此侍弄花草,而将军却不见人影。
俯身行礼,士兵冷着脸,没多说什么,而那急促的喘气,仿佛是这凝滞气流里的一点装饰,愈发单调无聊了起来。
“你先下去。”他冷声吩咐,侍卫却在此时掀帘而入,面上所带的焦急之色,比之两人,都浓。
“大人,是否要拨些人去。”
将那清凉澄澈的湖水倒入盆中,陈骅放下那碗状水壶,又持起一旁的剪子。
“拨了人去,东北角那些人怎么办。”他淡声,风平浪静之下,只他一人注意到了其中的异样,侍卫大惊,抬眸转身。
忙不迭就要看去。
“他们在高处,你多看两眼,我们可是要暴露了。”此话一出,顺利叫那侍卫打住,撤步而回,身上冷汗津津。
“那案板上的鱼,撑死不过扑腾两下,难不成还指望它游回湖底么。
那处是,此处亦然。”仿佛讲道理一般,陈骅慢条斯理的说着,而手上的动作,只是愈发轻柔了起来。
他偏爱这些花草,临幸前,夫人特意为他移栽了一盆小花,唤做长石,一如其名,生命力极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带来。
可思及夫人深情,却还是小心侍弄,不想归去时打蔫,引得她伤心一阵。
“季大人与我已经安排了人去,他们想找死,就提前送一程吧。”正说着,莫甲带人从外归来。
侍卫忙不迭俯身,站至一旁。
陈骅扫视来人一眼,终是将那剪子放下,慢慢赶来。
“你方才不在,我私来了看看花。”陈骅解释,但语气并非上下级的那种冷漠单调。
“无妨。”莫甲挥手,并不在意。
他俩在京中是朋友,此刻出现,不过是太子给的职称,故而不会拘束此番无关痛痒的小礼。
“那你可去?”
“另一边来的是他们二皇子,我得去一趟。”匆匆踏入,莫甲也没拘着,拿起帐中的红缨枪便赶着要出去。
众人自然没有挽留,他走后,季生落座。
“阿立,你去换身盔甲罢。”陈骅看着立身一旁的侍卫,开了口。
“是那个女子,虽未必简单,但你也可去练练身手。”
“是。”侍卫俯身,一得了令就往外跑。
那季生却饮茶轻笑,在帐中只有他们二人时,开了口。
“军师可别小瞧了人。”
陈骅闻言抬头,却在与那抹红色漩涡对视之前,生生遏制。
“她不简单?”
“妩大人被法则感知,此刻痛不欲生,卧床那难起,尚且让其安稳出城,你以为如何。”他笑着,看似轻松,但想起法则,也不免胆颤。
若非那人窥见机要,妩大人不会冒失出手。人族损伤或死亡,必然会被法则所识别,可若只是用法力影响人族的气运轨迹,那还需要去神族审判之地来探查,可动了手,哪里会留不下蛛丝马迹,其结果也往往一斑,没什么例外。
除了,恶种的力量。
这是法则所不能约束的,这也是他们敢肆无忌惮的原因。
陈骅听此,心揪起,道“先前不知此缘由。”
匆匆起身,陈骅向外跑去,想是叫住侍卫,以自己来换。
“军师何必着急,若那人真实力非凡,就是你换上去也是万分的凶险,若一切只是虚言,就让侍卫练练手又何妨。”季生笑的有些讽刺,更甚于抱着玩笑戏弄的心态。
他以魔族之身来此地,自然是瞧不上这些人族的。
孱弱的蝼蚁,只会死绝在第一场战役之中,无一幸免。
“大人劝我留下?”陈骅停步,明白了季生的心理。他自然是想去换下侍卫,可真如此做了,怕是季生不开心。
殿下与这些恶魔交易,莫非不时时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