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纵自己在这一刻享受有人可以撒娇的被宠爱感。
陆北旌觉得有点交浅言深了。现在肯定不是谈柳苇合同的时机,既不能深谈,还容易引起她的警觉。
他早就发现她是很有警惕心的。
拍戏数月,梁平和剧组中很多人都很照顾她,但她没有跟他们中任何一个发展出私人友谊,就只保持工作上的交往。
她的那个助理,两人朝夕相处,助理可以拿她的手机,她的一切看似都对助理不设防,但田姐问助理关于她的事,助理什么也说不出来。
助理只会说“思思姐很好相处”、“思思姐从没有过分的要求”、“思思姐平时不看电视剧也不看书,只喜欢玩游戏”。
但正是这个助理带她开始玩游戏,在这之前,她的消遣是什么?她的日常爱好是什么?人都有好恶,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助理统统不知道。以前有公司管着,现在远离公司的控制,她为什么没有表露出喜好?
就连田姐也只知道她不吃苦瓜,不吃花椒。她从没对田姐提过其他的要求。
任何要求。
梁平也没听过她提要求。
副导也没有。
他也没有。
陆北旌一直想打开她的内心,但现在借着戏,她终于对他提了一个隐性的要求,可他偏偏现在不能回答。
错过这个机会,她还会不会再打开内心?
现在谈合同,会不会让她更警觉,反而起反面作用?
陆北旌在一瞬间想了很多,但不等他做出选择,对面的柳苇已经收回了那一瞬间的放纵,她抬眼看他,抱住狗猛得把狗怼到他脸上。
小狗亲热的狂舔这段时间会喂它零食的陆北旌。
柳苇很有分寸,她把狗嘴怼在了陆北旌的脖子上,那里没多少粉,也不是嘴巴,更容易清洁。
陆北旌也进入戏中,无奈的抱住狗,像对爱人没办法的男人,只能任她欺负。
最后狗跑了,两人在镜头前慢慢靠近,却不亲,只是靠近,近到让人发狂。
“卡!过!”副导看一看时间和天空,太阳已经落下来了,黄昏降临,再要继续拍就只能重新测光调光线,这样才能拍得像白天一样。
太麻烦了!
而且都已经六点了,已经达成了梁导这个资本家看门人想要的“正常”下班时间。
副导在内心疯狂问候梁导一百遍,不管耳返中梁平的吩咐,笑着对工作人员和场中的男女主演说,“拍完了,收工!”
群众欢呼起来。
耳返中,梁平在说:“这一镜可以,再拍一镜。”
副导按着耳返:“收工了。”
梁平:“怎么就收工了?我还没喊收工呢。”
副导:“收工了,大家在收东西了。”他对几个机位的摄影师示意了一下,摄影师都开始关画面了。
梁平那边的监视器就一个个都灰了。
梁平:“真收工了?靠,你这是假传圣旨啊!”
副导:“陛下,六点十分了,我今天本来可以四点就下班的,五点就能干完杂事,六点就可以回到酒店泡澡的。现在收工,我八点才能回酒店了!”
梁平:“你是在犯上作乱!”
副导:“我还想弑君呢!”
梁平:“冷静点,亲,有话好商量啊,其实我本来就打算退位让贤的,你有兴趣接过我的重担,自己导几镜吗?”
副导一听,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陛下,要臣把他们都叫回来继续开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