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了宋诚:“不许赌,不许票,不许吸,吸烟喝酒都不行,要是让我知道了,我是真的会把你关起来揍的,说到做到。”
宋诚莫明觉得大姐这话估计不是开玩笑的。
他也发现了大姐确实比以前心硬了。她说出来的话算数,谁说的她都不听,谁不听她的都不行。
他想,宋思思说的对,大姐一个人在外面,不心硬也活不好,她要是还跟以前那么心软,别人说什么都信,那她吃的亏就更多了。
柳苇:“尽量不要犯校规。当然你不要打人,可是别人打你也不行,谁打你,你打回去,打不过要赶紧跑,跑回来我给你做主,不用怕给我惹麻烦。”
对于宋诚,她觉得要求这孩子规规矩矩的也不太可能,就放宽了一点。可以打架,但不能欺负别人,也不能被别人欺负,这是底限。
宋诚觉得心口哽了一块。上一回有这种感觉还是爸爸妈妈没把大姐带回来那一次,他第一次觉得头顶上空空的,没有人会挡在前面了。
那个傻大个消失了。
宋诚去上学了,宋洋好像就突然变得成长了起来,会注意家里的门窗有没有关好,会收拾垃圾,会主动去拿快递外卖。
他的听写也终于进步了,听写三十个字可以写出来三个了。
终于不是一片空白了!
终于不是一张白生生的纸上只有几个涂黑的疙瘩了。
终于有字了!
柳苇体会到了养孩子、管教孩子学习的艰辛。这几个还是大的,还能听懂人话,还不需要考试上学,她都教得快要崩溃了。
她对着宋洋的听写心里想:老子以后不生孩子了。
听说有教孩子学习气出心脏病的,她完全能理解!
四月初,梁导终于把她给叫到棚里去补拍了。
补拍近景。
柳苇小心翼翼的进棚,先去跟梁导问好。
梁导就在场上跟道具沟通。
她看到场上摆了好几个仿真动物,有兔子、有狐狸、有小鹿。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梁导早啊。”
梁导扭头,笑:“唉,你个坏孩子,闹得你梁导头都疼了。”
她轻轻问:“演得很烂吗?”
梁导反问:“你觉得你演得好吗?”
柳苇:“还行吧,也没那么烂?”
梁导把她带到办公室,认真的问她:“你演的时候在想什么?你不喜欢剧本?对这个角色的意见这么大吗?”
这差不多就等于是掀桌了。
这要不是她,换任何一个演员,梁导都能把她整得有苦说不出。
可他之后也反省过了。
——这里面至少有八成是他的责任。
柳苇从出道起,除了拍了半部王导的片之外,剩下的片全是他拍的,说她是他的亲传弟子都不过分,那真是捧在手心里捧出来的。
所以她也就从来没想过会得罪他。
她胆子太大了!根本没想过他会生气!
你演得好,跟我导演有关系吗?
你在我的剧组,跟我玩阳奉阴违?
你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再说一遍,换一个人,梁平能整死她。
可转过头来,这人偏偏就是柳苇。
梁平从第一次用蜘蛛吓她起,到现在,三年了,他亲眼看着这个演员在镜头前徐徐绽放。
——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这么调-教一个演员,从无到有。
这算是他的高徒。
怎么说呢。
自家孩子,还能扔了吗。
她就是真把我气死了,我还能怎么着她吗。
梁平自我说服之后,开始担心自家孩子这是不是叛逆期到了,怎么一下子背着人玩这么大,对他有意见了?
柳苇先真诚的说声对不起,然后才说:“我就是觉得,现在不这么演,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机会演这个角色了。”
她会撞上同一个角色吗?这一次错过了,过个几年,她话语权大了,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演了吗。
未必吧。
这世上有一直演同一个角色的演员,一直一直在同一个类型里打转出不来。
但是也有错过就再也遇不上的角色和心境。
她现在还敢演,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她势头正旺,投资人给力,市场反馈好,人又年轻漂亮,还有胆子去冒险。
过了这个时期,她可能就演不成了。
梁平听她说,点头,叹气:“你这是入魔了。”
演员都有这种犯病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看好的这个项目是个不能错过的大饼,这个角色是生平仅见的好角色,这个故事是前所未见的好故事,演上了就可以走上人生颠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有的演员赌对了,确实凭这一个角色一个戏走上去了。
更多的赌错了,从此不见了。
问题是一部戏的成功与失败有很大的运气因素,所以在揭盅前,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
就比如柳苇的这个戏,她是演得很好,让梁平自己说,他都觉得这比他之前的设计要高明得多,一个有特色的角色跟一个套路的角色哪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