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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就是太后的圣寿,以及先帝的冥寿。
他还是照例写好了让她抄,她抄完再奏给他,他再拿到前朝去让诸臣传阅,诸臣再夸她孝顺,他再说皇后铺佐得好。
等到了他自己的圣寿和颁金节,他再次写好让她抄。
她说:“今年不办圣寿了?”
虽然是不办了,但也只是大面上不办了,京中各人还是会送寿礼的,听说九爷的寿礼三月就在准备了,十三弟的寿礼九月就送进京了,都是好东西。
他说:“不办了,俭省些。”
她问:“是不是因为封了个皇后,多花了钱?”
今年跟去年比,就是封了个她,封后大典还是比较花钱的,大典礼,各臣妇进宫的服饰穿戴,还有车驾,都是内务府准备的——全是他掏的钱!
她才发现原来皇上是这么花钱的,搞个大事请大家来观礼,还要给他们准备衣裳车驾。以前他是四阿哥时,有爵位都叫内务府掏钱换车换房子换衣服,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轮到他们给别人掏钱,她才发现这是花钱的一大头。
好亏的……
这比请客吃饭花得还多,等于是连客人的衣服和新车全包了。
办婚礼也没这么花的啊。
她这么说,他就要笑死了。
“多亏有了皇后,朕再也不需担心宫中花费奢靡了。”
是她没见识了。
想一想,玉瓶、赵全保他们的吃喝拉撒也是她全包的,她就不觉得养着他们有什么。换成皇帝,既然全天下都是他的奴才了,他掏钱有什么疑问吗?没有!
她自我开解一番,如此这般类比给他听。
他又笑坏了。
“日日这么招朕,朕回来一碗茶都未喝完,光听你说话了。”
现在他不办圣寿,对她说:“他们少进宫一次,朕也少花一笔钱不是吗?”
有道理。
她就爽快的写完折子给他了。
……他又笑了。
镜头再一换,四爷与李薇都头发花白了。
四爷在看假辫子,问她哪一根好。
她说:“都挺好的。不如都留下来,换着用?”
他摇头:“朕选一条,余下的赐下去,十三弟也得一条。”
四爷是头发日渐稀疏,梳辫子时没办法编成长辫子了,这才需要用假辫子。
假辫子的风潮宫中民间都有,大臣们她见得不多,太监们几乎个个都用假辫子,赵全保说用假辫子省事。
赵全保:“往发根一系就行,省得早起还要梳头,梳得不整齐都没办法出门。”
男人是这样,宫女们是用假发髻,其实就是黑布的发包,里面填的是棉花,小宫女们没有棉花就用普通的碎布头,低级的嬷嬷们就用木头。
她倒是用不到假发髻,但她一直想把头发剪掉一截,别这么长。
她从要选秀起就不剪发了,每年只修剪发根,结果这一年年的养得越来越长,洗个头都费许多事。
但是宫里没人敢给她剪头。
她觉得……他估计也不让她剪。
发是血之余,剪发损血——这是他们的说法。
她是不信的,可也没办法说服这些古人。
她就对他说想剪下她的头发给他做假辫子。
四爷:“……”
她说:“好不好呀?”
四爷:“朕要说不好,你会不会说已经剪好了呢……”
你看,这就是失去信任的下场。
她停了半年,再次提起。
“我剪发供在佛前,当做替身。”
刚好,她病了一场,就是很单纯的着凉了。病好后,她听说朝上有人提议给皇后供个替身祈福。
这个替身,就是选一个八字合的年轻宫女或宫嫔,送进庙里,吃斋念佛到死。
他在认真思考。
她气得在肚子里大骂,对他说她看那个提议的大臣就挺好的,让他去庙里给她祈福好了。
他才知道她不赞成,笑着说:“胡扯八道,不可如此轻视臣下。他也是一片忠心。”
她说:“舍别人的身,全他的忠心。真是好一片忠心。让他滚远点!少拿我当梯子踩。”
他叹气,摸着她的手:“如今这脾气是越发的烈了。”
她突然想起来,马上说:“不如我自己剪下头发,当做替身供进庙里如何?哪有比这更好的替身呢?佛祖看到当也不会怪罪我。”
他皱眉想了想。
待她病好后一日,他亲手剪下她的一截头发,和着他自己的一截,供到了祖宗跟前。
她惊呆了!
她剪头发是为了轻松,他就那两根毛还剪,那就不剩什么了!
他倒是认真的说:“既是夫妻一体,你的头发与朕的头发有什么区别呢?”他笑着说,“你两度剪发赠朕,朕今日还你一缕,全了这份因果。日后上天看在这缕头发的份上,当还你我一份因果。”
只愿来生再相见,共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