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一句话立马让时语正色过来,昨天就看那姑娘不对劲,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可别是想不开跑去做傻事了。
苏晓晓拉过来一个女生,是班级里的语文课代表张静静。平日她的脸上多是可可爱爱的表情,然而此时却被恐惧取代。
苏晓晓对他说:“你再和时语说一遍,我没记住。”
张静静连忙开始比划:“戚良的爸爸,都知道的吧,就是那个赌鬼,他好像因为家里欠钱,交不起戚良的学费了,今天一大早就跑到老杨办公室去闹,闹了一上午,砸了办公室好多老师的东西,最后还是胡波把保卫队叫过来,才把戚良的爸爸拽走,当时戚良就在旁边看着,一直不说话,面色惨白,我正好去送资料目睹了全程,你不知到老杨当时的脸色……”
时语连忙问:“老杨什么态度?”
“当然不同意了!别说老杨了,学校也不会容忍一个正常学生无故退学的啊。”张静静叹息道,“但是戚良她……刚刚她自己也向学校提出了退学。”
戚良自己提了退学?
说实话,时语对这个女生的印象不多,只记得她成绩很好,总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从不与任何人主动交谈,但如果有事去找她问题,她永远会先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认真地听对方讲话。这样的一个人,最近却总是露出不符合自身的表情,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戚良那么热爱学习,怎么会退学?
“有什么好可惜的,退就退了呗……”她们回头,见安纯坐在自己那,得知戚良要退学的消息,她虽然没有露出太得意的表情,但也说不上多轻松,明显能看出来是在强颜欢笑,“你们那么在意她干什么?”
苏晓晓气道:“安真,我以前只当你是寻常的嫉妒心理,现在戚良都退学了,你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要我说戚良退学也有你的份儿,昨天在班级里说的什么话让她难堪,如果她对这个班级还有留恋就不可能选择退学!”
“我说错什么了吗,就是她自己活该!”安纯甩开妹妹要过来制止她的手,推桌而起,“她自己不检点,穿成那样去勾引男人,到最后自食其果,被自己的父……”
“安纯。”时语的声音忽然传过来,声音不大,安纯下意识转头看她,却在一瞬间噤声,因为她发现,时语的嘴,根本就没有动。
与此同时,接下来的话让两姐妹的身子同时一僵。
“我记得你们的父亲好像不在本地吧?”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解,但更多是恐惧。
她们的父亲……她们没和任何人说过父亲的存在,连学校的档案上,写的都是母亲一个人,这个词对于她们家来说,是个恶魔一般的存在,是彻夜折磨母女三人的梦魇,光是说出口就觉得割嘴,时语从哪里知道的……!
对峙之下,安纯颤抖地坐了回去,姐妹俩都警惕地盯着时语,仿佛下一秒这张嘴说出什么,她们第一时间就能上去撕烂,让它永远都发不出动静。
苏晓晓不明所以,问道:“他们俩个怎么了?”
“被你吓到了吧。”时语摊手,看了眼时间,又问张静静,“戚良现在还在办公室吗?”
张静静点点头:“在的吧,我刚过来的时候还看见老杨挺生气的在那说话,估计是在劝她吧。”
三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怎么会不生气呢?
办公室里,老杨沉默地坐着,面前是一份退学申请书,结尾处还剩一处签字,这份文件就生效了,它会将一个正常的学生打回家,失去与同龄人一起拼搏的机会。
戚良沉默着站在他面前,从刚才开始,不论谁怎么劝说,将好话坏话都说尽,这位学生依旧没有改变她的想法,有些瞬间,老杨甚至觉得她与那蛮不讲理的父亲有些相似。
老杨回想了二十多年的教学史,没有任何一个学生会主动放弃上学的机会,所以当戚良的父亲闹到学校时,学校这边很震怒,要求他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戚良无故退学——可谁也没有想到,她自己也放弃了。
一个人放弃了希望,谁都拽不起来,就像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戚良啊……”经历了刚才一番训斥,老杨的语气有些疲惫,“你知道你现在的决定会对你的未来造成什么吗?”
“……”戚良低着头,如往常一般,脸上的表情被埋在阴影里。老杨忽然有些湿了眼,班级同学太多,又处在高二这样不上不下的压力阶段,是不是他忽略了这个学生,才让她在本该青春肆意的十七岁变得如此寡言。
“老师接触过很多学生,有家里没钱,父母砸锅卖铁送他们过来读书的;有家里开公司,富二代,被父母逼着来混日子的;还有日日夜夜借着昏暗的灯、从遥远的山村跋涉千里进城来读书的,他们即使再难受再苦,也从来没主动放弃过上学,学校能给你的不仅是知识,尤其是高中,它还会教会你很多社会方面的道理……你,老师多少清楚你家里的状况,母亲早逝,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