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山林像一个巨大的黝黑的宇宙黑洞,鼻尖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只有偶尔传来的昆虫的叫声,忽远忽近,让人听不清方位。
杀人犯!
范范还没问岑安怎么突然间就躲起来,蔺淮之也还沉浸在岑安香香软软的手里没回过神来时,就听见杀人犯三个字。
“你们别说话,都听我说,日月湖旁边的月老庙里藏着横市最近正在大肆抓捕的连环杀人犯,我有证据,庙里还可能藏着其他受害者,这次来就是因为我提前算到了今晚会出事,而出事的人就是你和韩胜。”
岑安用着像是霓虹妹子一样的气声发声技能:嘴巴不张不动声音小声,和蔺淮之两人说了自己的新一轮“算命”结果。
“你是说笑的吧岑安,这里怎么会有什么杀人犯呢?”
范范摇头,第一时间就是否定自己所听,但是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可见她并不像是一点也不信的样子,原本想站起来的动作也僵住,整个人呈现一种十分不自然的状态。
蔺淮之闻言便警惕的躲在巨石后面,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草丛和石头阻碍着,视野非常受限,但好在从外面也很难发现他们。
“怎么不提前报警,还不跟我说,你竟然还想以身试险!”
蔺淮之内心蔓延着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原来前几天岑安答应和自己来日月湖,却又表现怪异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理由,充其量是借口。
但恼怒过后,随即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后怕,如果在酒店的时候没有恰好遇上她离开,如果自己没有决定跟上山来,如果岑安说的都是真的,这里真的藏有杀人犯,如果他真的让岑安独自面对这一切…
“没有确切的查明警察是不会信的。”
“再说了,我不能无端拉你下水!”一道清亮又细微的声音打破了蔺淮之内心的僵局,他抬起头,一双明亮又充满担心的眼睛看着他。
“就算让我再选一遍,我也还是不会告诉你的,倒霉蛋。”
“我就用剪刀,剪掉你的所有倒霉事,让你的未来只有幸运,没有倒霉!”
两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如混响般重叠,在面前这个23岁岑安的脸上他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5岁小女孩的身影。
蔺淮之怔住了,他后知后觉,从小到大,无论自己的年龄增长多少,无论自己现在长得有多高,无论自己在演艺事业里是否出名,岑安好像都一直在他身边,用着属于她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以朋友之名保护着这个永远缺少爱的小倒霉蛋。
“岑安…”
“该死的,迟早有一天我要做掉她,让她再继续指使老子试试…”
一道阴森恐怖的声音掩盖住了三人的动静,他们俯低身子,将身体姿态压到最低。
三人躲藏的地方正好在日月湖的另一边,左前方是月老庙,右前方是来时的山路,三者微妙的形成一个大三角的状态。
范范躲在巨石左边,岑安和蔺淮之躲在右边,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放轻呼吸,靠着石头偷窥着来者。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兜帽挡住了他的脸,左脚好像有些缺陷,正一跛一跛地从月老庙出来,右手好像还拖着一根长棍,木棍划过地面的声音刺啦刺啦的,像恐怖故事里面的催命符。
“这个时间点,这副打扮,手里还拿着木棍,应该不是闻讯而来的情侣或路人,安全起见,等他走远一点我们再撤。”
范范已经吓得有些腿软了,只能顺从的听蔺淮之的指令木着点头附和。
她没想到只是来打卡网络地点,希望快点偶遇爱情,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
“只怕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岑安没有回答,她看向手表的指针,分针正在无情的移动,不随世事纷扰。
分针转向10,12点10分,事件的另一主人公出现了。
“什么破庙,还藏得这么深!呸呸呸!”
还没等黑袍男子跨出月老庙老旧的红门槛,一个男人从山路那边骂骂咧咧地出现了。
“是韩胜!”范范惊讶的捂住嘴巴,她看向岑安,她又说对了!
是韩胜没错,只是岑安不明白,为什么韩胜会在这个时候上山,又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黑袍男子要杀他灭口?
“哟,这破地方真还不止我一个人啊。”此时不在组里,也没有认识的人,韩胜也懒得装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猛的吸了一口,像是久旱逢甘露一样,放纵自己沉溺在尼古丁的世界里。
猩红的微光在他的脸上亮着,随后便转移到手指上,“兄弟,来一根不?”
黑袍男子没说话,只是微微侧头,兜帽下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角,“呵。”
“不用了。”说着他掉转脚步,朝月老庙后方的另一条小路走去,手里的木棍击打在草丛里的碎石子上,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