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疯了?”
乐宁嗤笑一声:“我没疯,敢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来问我要这世子妃之位,你很快就能知道,疯的到底是谁。”
她今日穿着的,依旧是那件可以使用金手指的白色纱裙,恰好今日,还有机会。
她将手伸进袖兜,拿出一张纸,一支小楷笔,一方砚,众人没想到她出门竟还带着这些东西,不由得张大嘴巴纷纷看向了她。
“顾子琛,我此生都不会与你和离。”
乐宁笑着,脸上却满是悲伤,即便她不爱顾子琛,也不愿被人诬陷,只是事到如今,她根本没有办法自证清白,只能与他断绝关系。
顾子琛定定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招。
没有人看见,乐婉听到她“此生不会与顾子琛和离”的话,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乐宁席地而坐,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将纸摊开到自己的膝盖上,又吩咐点秋:“把砚盒打开。”
点秋依言将那一方砚打开,虽然她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但她决定了,自今日起,好好践行自己说过的话,无条件支持乐宁。
乐宁提笔,笔尖在砚中轻轻蘸了几下,慢慢移到了膝盖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笔尖上,她在纸的中央下笔,一笔一划皆写得平直清晰,未等她写完第二个字,人群中已出现窃窃私语声。
“休书”二字跃然纸上,虽然字体并不怎么好看,却跳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兵部侍郎府那个没了母亲的长女,休了堂堂景康王府世子,圣上宠爱的金吾卫顾子琛。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乐宁写完“休书”二字,起身径直走到顾子琛与乐婉身前,将那张薄如蝉翼的纸张扔到了顾子琛面前。
“今日我乐宁休夫,顾子琛作为夫君,其罪有三,一,见异思迁,对婚姻不忠不善;二,是非不分,诬陷糟糠之妻;三,恩将仇报,视恩人如路人,猪狗不如!”
“我乐宁今日与顾子琛恩断义绝,此生再无瓜葛!”
说罢,乐宁居高临下看向顾子琛。
顾子琛目光如刀,看得出他此时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但他怀里还有乐婉,不好扔下乐婉贸然起身与一个弱女子对打,何况他对乐宁,的确没什么感情。
“你竟敢……要休也是我休了你!你且等着!”
顾子琛瞪着她,目光满含怨怒。
乐宁讥笑一声:“怎么?我犯了什么错你要休我?我日日为你洗手作羹汤你吃了吗?我像你一样天天带着别的男人吃吃喝喝了吗?”
这句话说完,乐宁不由得心虚了一下,因为她在人群后面看见了一个人,那人抱着双手,冲她微微一笑。
正是那与她一道吃吃喝喝的花花公子廖云天。
乐宁轻咳一声,复又看向顾子琛:“你自己没有带纸笔,还想跟我抢?”
“今日大家伙都做个见证,我把顾子琛休了,从今以后,他顾子琛娶谁都跟我没关系,即便娶一头猪一只狐狸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而我乐宁是死是活,也与他顾子琛再没有半毛钱关系!”
“希望那些觊觎景康王府世子妃之位的,别再来打扰我!”
扔下这句话,乐宁转身扬长而去,原先围着她的人们见她要走,均是不约而同地为她开出一条路来。
乐宁弯了弯嘴角,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帅气逼人过。
只是,刚转身不久,她就看到点秋在前面不远处望着自己,泪如雨下。
“站住!”
顾子琛自身后开口,乐宁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世子找我何事?”
“恩将仇报,视恩人为路人,是什么意思?”
乐宁弯了弯嘴角,她就知道,顾子琛不会听不懂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