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城中人们摩肩接踵,填满了每一个角落。虞兮和陆青瓷从青霞镇中带来的货物很快卖完,准备参加英雄大会。侍卫们完成任务后,三三两两地散去,整天在东方城中吃吃喝喝。
虞兮和陆青瓷住的客栈十分豪华,不过因为客人太多,小二忙得团团转。
两人下楼时,东方无双已经在楼下候着,桌子上摆满了早餐。
“虞道友!”东方无双朝虞兮挥手,眼中光芒可同日月争辉,“我买了早饭,快过来尝尝!”
东方无双穿着亲传弟子的衣服,分外招眼,也为虞兮和陆青瓷带来不少关注。
早就接到陆青瓷吩咐的小二端着托盘,凑到陆青瓷身边,扬声道:“客官,您的早饭。”
将早饭放到桌子上之后,小二躬身告退。
虞兮看着陆青瓷点的早饭,又看看不远处笑容僵在脸上的东方无双,她上前一步,端着盘子,走到了东方无双身边。
不大的四方桌上满满当当,这顿早餐之丰盛就算是再来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东方无双异常热情:“虞道友,快来尝尝东方城里的特色,和青霞镇的饭食各有风味。”
此时东方无双背对着陆青瓷,自然看不到陆青瓷看他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陆青瓷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眼见虞兮坐在椅子上,低头吃饭,他几乎克制不住内心的杀意。
蛛网般的裂纹从陆青瓷脚下开始向外蔓延,客栈的房顶向下掉落着尘土。陆青瓷周身的空间扭曲,从黑黢黢的破裂处传出鬼哭狼嚎,声声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化神之威,恐怖如斯。
虞兮咬着油条转头,见到陆青瓷还在那边站着,有些不解:“吃完早饭要去打架,你要空着肚子去?”
陆青瓷眼眸漆黑,无人可见处指甲也开始变黑,他盯着虞兮,不肯错眼。
察觉到陆青瓷神色不对后,虞兮看了下嘴边的油条,恍然大悟:“你不喜欢吃油条?”
客栈中的风起云涌于一瞬间消散,陆青瓷盯着虞兮无辜的面容,只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他深吸一口气,坐到虞兮身边,开始享受早餐。
眨眼间,形势变换,快得东方无双都没察觉到中间的异常。
少年志得意满,一心看虞兮吃东西,若不是他长得好看,举止行为定让人觉得恶寒。
“你不吃吗?”虞兮转头看着东方无双,推给东方无双一盘早点,像小狗一样将嘴边的骨头送到少年面前,“很好吃!”
“修道之人,少有人进食。”东方无双解释了两句,“我们家家规更是严格,要辟五谷,找清净,才能知天命,解卦象。”
“好可怜。”虞兮怜惜地看着东方无双,连喝了两大口甜豆浆压惊。
陆青瓷根本没将东方无双放在眼里,一言不发。
东方无双看着两人吃饭,叭叭在旁边讲话:“东方家以术式闻名于世,传闻我太祖爷爷曾经算过惊天一卦,算出的卦象显示修真界有大难,而我太祖爷爷因此卦象入化神,却也因此卦象泄露天机,身死道消。”
虞兮猝不及防被呛住,咳嗽得脸都红了。陆青瓷仍旧是冷着脸,给虞兮递了水。
“我们这一代,数我最有天赋。”东方无双挺起胸膛,下巴扬得很高,“看见竹筒没有,这便是算卦所需的法器。”
“给白胜天算卦的人是不是东方家的人?”虞兮突然问。
东方无双眼珠子转了一圈,认真思索片刻后:“我倒是可以算上一卦。”
“好啊好啊。”虞兮疯狂点头,神情期待地看着东方无双。她还没见过人算卦,对此充满了好奇。
陆青瓷突然看向东方无双,眼神讥讽,看起来有话说,却终究没开口。吃完饭后,他抱胸坐在椅子上,等着虞兮动身前往英雄大会。
东方无双腰间的竹筒腾飞而起,悬浮空中,在众人面前不停旋转。他的神情变得极其严肃与认真,手指在空中轻点,竹筒便以奇怪的节奏开始摆动,竹筒中的竹签随之起伏,发出沙沙声响。
“是东方家的无名卦!”
“这人难道是东方无双,听闻他如今已是元婴修为,想来必能在英雄大会上拔得头筹。”
“无名卦按照所算之事消耗算卦之人的寿命,因而又被人称作无命卦。谁这么大面子,竟然能够请动东方无双。”
“管他呢,东方家的人从不轻易出手,今日难得一见,我们可是大饱眼福!”
“虞道友,你想算什么?”东方无双的眼睛中浮现出难解经文,他笑了声,少年不畏天高不惧海深,对自己抱有冲天的期望与信心,“无论陆道友所求何事,我定让你如愿以偿。”
虞兮自然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声,她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竹筒,不知道该不该问,许久不说话。
“虞道友尽管说,我既开口,便不会食言。”东方无双笃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