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慕栖山,慕远继续回到上首主持大局。
华殷不经意间往林自归右边张望一眼,才发现沈竺没了人影。
她问身旁专心盯着擂台的林自归:“他去哪儿了?”
林自归“咦”了一声,摇摇头,显然也没注意到身旁坐着的沈竺何时离开。
华殷对林自闲道:“师姐,我有事先走一步。”
林自闲应道:“好,这边有我看着。”
华殷起身离开演武场。
她释放灵识,顺着寻踪符文指引的方向摸过去——又是昨日那处山洞。
华殷这次没有躲着,径直走进去,果然看见沈竺孤零零一人站在里面,一脸怅然若失。
“你便是在这里见到了你那死而复生的舅舅?”
听到声音,沈竺似是惊醒,扭头看向华殷。
华殷走近他,边走边道:“我说怎不见你人,原来是跑这里守株待兔来了。”
沈竺手里还攥着那朵血芙蓉,眼神闪躲:“……师姐,我就是想碰碰运气。”
“看来你运气不太好。”华殷脸上挂着笑,也看见了他手中攥着的血芙蓉,“喜欢吗?”
沈竺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手中的花,眨了下眼:“喜欢,很好看。”
“今日宗门大比结束后,就该启程回浮玉宗了。”华殷从他手里接过那朵血芙蓉,别在自己耳朵上,对他嫣然一笑,“回去之后,在我院里种上几株这样的血色芙蓉可好?”
日光从洞外抛洒进来,刚好照在她的身上,叫沈竺看得一阵恍惚。
她笑容明艳,得耳旁血芙蓉相衬,愈显灿若骄阳。
沈竺鬼使神差道:“好。”
华殷欣然取下血芙蓉,又抬手别在沈竺发间:“那说好了,我负责种,你负责养。”
沈竺这才明晓她的用意。
血芙蓉是灵植,需精心培育近百年才会开出花来。
师姐是要他莫再惦记所谓的报仇。
毕竟任谁看都会觉得他是妄图蚍蜉撼树。
沈竺神色黯然,却忽地感受到两颊被一双温热的手贴上。
“这花尤其配你,真好看。”华殷满意地捧着沈竺的脑袋,左看右看,欣赏自己的手艺,“哎呀,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啊,我的花都被比下去了——”
沈竺心头瞬间被一种名为羞怯的情绪充斥,两扭三扭地将自己的脑袋从华殷掌中挣脱出来。
“师姐……”他的脸颊因为华殷的揉搓而微微发着烫。
华殷心里升起淡淡的罪恶感,但很快压下去,继续逗他:“等血芙蓉开了花,我要把它们折下来,全部别在你头上!”
沈竺试着想了一下戴着满头芙蓉花的自己,觉得那模样实在滑稽。
“师姐,太多了吧……”
华殷故作思索,煞有介事道:“嗯……那就去掉两朵。”
沈竺不禁笑出声来:“多谢师姐手下留情。”
华殷很少见他笑得这样开怀,愣了一下,才扬起眉梢:“好说。”
沈竺眼角眉梢都挂上笑意,从头上取下那朵血芙蓉,收在储物袋里,看向华殷:“我会好好保存的。”
华殷头往洞口的方向偏了偏:“走吧?”
沈竺再度往石洞深处望了一眼,只能看到一片幽黑。
他轻声道:“走吧。”
看来舅舅是不会再见他了。
华殷落后他一步,收回覆盖在石洞最深处的灵识。
——从她进来开始,那里就有一道裹在黑袍里的修长身影长久伫立。
*
两人走了没多远,迎面撞见一名步履匆匆的青岱宗弟子。
他走得急,险些撞在华殷身上,不慎将手里的汤药洒了些出去。
“抱歉,请让一下。”他头也不抬,欲从华殷身侧绕过去。
华殷喊住他:“慕栖山怎么样了?”
那名弟子没回头:“有劳仙子挂怀,少主已经醒了。”
华殷和沈竺对视一眼,道:“他方才险些丢了性命,我去看看。”
沈竺没有看到方才慕栖山对上梅少虔的那一场,听华殷如此说,面露疑惑:“慕公子怎会受这么重的伤?”
华殷又道:“是天钧门的梅少虔,他动了杀心。”
沈竺怔愣片刻,不自觉地扯住华殷的衣角,眼中尽是不安:“师姐……”
华殷知道他想到了沈灯青,安慰道:“你莫要想太多,兴许就是慕远不知何时得罪了褚成君呢。”
说罢,两人跟上那名青岱宗弟子。
到了一座布置颇为雅致的小院外,华殷看见了坐在八角凉亭下自斟自饮的宋青檀。
她果然没看错,薛明樾把那枚玉佩塞在慕栖山腰间,便是让宋青檀出面相助。
“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