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而过,竟将他身后师弟的风头抢了个十足十。
朝露听见身侧的洛清嘉倒吸了一口凉气,便捏捏她的手,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洛清嘉皱眉回道:“不知为何,见到江师兄,总觉得十分不舒服……”
朝露瞥了江扶楚一眼。
美人白衣惊鸿,衣袂翩跹,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赏心悦目,怎会叫人觉得不舒服?
她不禁一头雾水:“我觉得他比萧师兄好说话多了,为何你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那奇怪的香气?
洛清嘉思索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说:“我觉得他……太平静了,也不能这么说,但我想不出别的话形容那种感觉。他不像鹤鸣山上一个寻常的弟子,甚至不太像……人?”
她说完这话,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朝露瞧众人神态各异,但都是眉头紧锁,便知洛清嘉所言的感觉他们恐怕也有:“奇怪,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受到?”
她尚且疑惑不解,萧霁便握着手中的剑往后退了一步,恰好站在她与洛清嘉之间。
洛清嘉忙道:“师兄。”
朝露也跟着打招呼。
萧霁瞥了朝露一眼,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没有理她,只顾歪头对洛清嘉道:“清嘉师妹客气了。”
正好朝露现在也懒得跟他继续说话。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众人中央的江扶楚,听见他答道:“……弟子不知。”
方才望山君和明舒君是在问他知不知晓冯誉在桃源峰上遇袭一事。
听他回复,明舒君继续问道:“那你昨日不曾到丹心峰来,身在何处?”
江扶楚道:“在桃源峰顶。”
“除夕之夜天际无月,你在山顶做什么?”
“弟子常在山顶小憩,昨日睡得早,几近沉眠。”
萧霁昨日来了丹心峰,桃源峰上只有他一个人,冯誉又伤在桃花林里,此时他说自己在睡觉,又没有旁人为他作证,怎么听怎么可疑。
朝露轻轻地“啊”了一声。
旁人不知道,但她却知道,江扶楚说的不是假话。
毕竟只有他自己在深深的睡眠里,才会拉着她一起跌入其中。
虽说她在篝火旁睡着之前冯誉已然离去,但小九方才说“行凶者没来得及画完符咒”。
倘若是他,决计不会有画不完的情况,他能急着做什么去,回去睡觉?
明舒君的声音变大了些:“无人能为你作证么?你手边也没有什么灵器、灵兽记载你的行动?”
江扶楚便道:“弟子独来独往惯了。”
“明舒,”望山君插了一嘴,沉沉道,“待我查验过那道符咒,我们再行询问,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山上,没有人证也是寻常。”
明舒君道:“我这怀疑也并非空穴来风,多年前他被困西山,冯誉得他恩惠,却没有对他施以援手,他难道不会记恨?”
江扶楚淡淡道:“仙尊言重,当年的事,我大病一场,早已记不清了。”
眼见彼此僵持不下,望山君也不再劝告,手边捏了个诀,一道白光便落在了冯誉的额头上。
白光如有生命一般,深深浸入冯誉额间,再次浮出来时,便带了一缕黑气森然的气息。望山君紧皱着眉头,将这缕气息附到了堂下的“明镜”上。
殿内忽然红光冲天!
江扶楚离明镜最近,当即便被其中的阴邪之气震得退了一步。
明舒君遽然起身,同望山君一起往明镜上施术。
慎戒阁中无端刮起了一阵不知来处的风,朝露抱着自己的胳膊,抬头正好看见江扶楚宽大的衣袖飘到了她的近前,发出猎猎的声响。
这声响与明镜此时发出的奇特声音交织,刺得她耳膜震痛。
此时明镜中溢出来声音像是众人的哀嚎和尖叫,又像是厉鬼的哭声,尖锐难听。望山君和明舒君一边施术,一边顺阶下行,好不容易才将那红光压制下去。
声音也随着风的消逝戛然而止,逐渐淹没为昏沉的嗡鸣。
在看清明镜上符咒的一刹那,两位仙尊竟都是面色一变,齐齐下了重手。
明镜原是山中常见的法器,被二人一催,登时炸了个粉身碎骨。
只有那道黑色的符咒还漂浮在原地,丝丝缕缕地冒着诡异的煞气。
朝露听见她身侧萧霁不可置信的声音:“这是……忘生咒!”
顾不得旁的,朝露连忙问道:“什么是忘生咒?”
萧霁也忘了同她置气,呆呆地答道:“……‘忘生’是三山五海十大禁术之一,被仙门列为最恶毒的法术之首。施此术者以鲜血和寿数为引,在被施咒者身上书写‘忘生’,咒成后……”
他打了个寒颤,继续道:“咒成后,可使世间人完全忘记被施咒者的存在,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