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艰难地拔出了和他差不多高的宝剑,明亮的剑光划破了平静,挂坠盒里的东西像笼中的蟑螂一样在窸窣作响,邓布利多突然嘶嘶地发出了蛇一样咆哮,挂坠盒的小金盖咔哒一声弹开了,两扇小玻璃窗后各有一只活的眼睛在眨动,黑亮有神。
“刺它!”小天狼星说,克利切想要听从命令,可他双手颤抖,怎么也举不起剑,突然,挂坠盒里的眼睛变红了,从那对眼睛里冒出了一个怪诞的肥皂泡似的东西——是一颗变了形的年轻男人的头——那头飘飘摇摇的升起来,连着胸部,腰部,双腿,最后一个人形出现在半空中,双脚还连着挂坠盒,像从花盆里长出的盆栽一样。
“克利切,你要杀了你的主人吗?”他说。
小天狼星和克利切看着男人,都愣住了,昭彰顿时明白了,这个幻影是雷古勒斯,她看到邓布利多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做好了准备。
“克利切,杀了西里斯·布莱克!”雷古勒斯的幻影一凝实,就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那不是雷古勒斯,克利切,赶快刺他!”小天狼星率先反应过来,冲家养小精灵大吼,但克利切像被催眠了一样愣在那里,雷古勒斯的幻影转向小天狼星,面色疯狂:“我的好哥哥,你背叛了家族,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妈妈一向最喜欢你,你倒是一走了之,但是我却要承担起家族所有的期望……”
小天狼星的嘴角绷紧了,雷古勒斯邪恶的幻影从半空中蛇一样的弯下腰,贴近小天狼星的头,两张脸近在咫尺,看起来十分相似:“在这个腐朽的别墅里,谁都会发疯!你害得我不得不去做食死徒,你气死了妈妈,你从没关心过我,你该觉得亏欠我,都是你逼我的!”
幻影的嘶吼回荡在空荡荡的客厅,就在昭彰怀疑小天狼星也受到影响时,剑光一闪,“铛”的一声,金属相击,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尖叫。
雷古勒斯的幻影不见了,小天狼星呼吸粗重,他松开握住克利切的手,随后从克利切无力的手里抽出了宝剑,走到魂器边低头看。
破碎的魂器躺在地板上。小天狼星把两扇小窗的玻璃都刺破了,玻璃后活动的眼睛没有了,挂坠盒的彩色丝绸内衬冒出缕缕轻烟。活在魂器中的那个东西消失了。
没有人移动,小天狼星单手拖着格兰芬多的宝剑,看起来筋疲力竭,半晌,他回头看了昭彰一眼,灰色的眼睛看上去雾蒙蒙的。
“所以,雷古勒斯还在那个山洞,和一堆阴尸一起躺在湖里?”他声音嘶哑地说。
克利切瘫倒在地,一边大声哭泣,一边又要去撞墙:“是的,西里斯少爷,克利切没用……”
“不许动,克利切。”小天狼星毫无感情地说,他把剑插回剑鞘,丢回行李箱:“我要去把他带回来。”
邓布利多看起来依旧沉稳可靠:“我带你去。”
昭彰担忧地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安抚地冲她点了点头。
昭彰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但要是为了一具尸体而赔上两个人的性命,甚至是毁灭伏地魔剩余魂器的可能,那就——昭彰还要再开口,就听邓布利多说:“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喝魔药,也不会惊动伏地魔的。昭,这个晚上要辛苦你安抚大家了。”
昭彰忧心忡忡,但依旧没有说话,随着一声炸响,邓布利多和小天狼星一起幻影移形离开了,昭彰目光下移,看着地上的魂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昭小姐。”半晌,克利切从悲伤和冲击中缓过神来,爬起来冲昭彰深深地鞠了一躬:“晚宴快好了,昭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克利切会去准备。”
昭彰皱眉看向他,克利切依旧谦卑地躬着腰。
“克利切,你的态度要转变得慢一点,明白吗?”昭彰说:“虽然很遗憾,但雷古雷斯对抗伏地魔的事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需要是一个秘密。你不能让人察觉出异常。克利切,你要继续听从雷古勒斯的指令,才能完成他的心愿。”
克利切听到是要为雷古勒斯少爷服务,激动地直打颤:“是的,昭小姐。”
“起来吧。”昭彰捡起魂器:“不要再骂住在这里的巫师,除此之外不用做什么,你出去吧。”
早在哈利和昭彰第一次来格里莫广场12号时,小天狼星就吩咐过克利切也听从他们的命令,虽然一直以来都成效不佳——但这次克利切顺从地离开了。
昭彰安置好破碎的魂器,重新回到一楼,立刻就被热闹的氛围包围了。
“哦,昭彰,你来得刚好呢!”在厨房和餐厅进进出出的唐克斯第一个发现昭彰,她立刻亲亲热热地凑了上来:“邓布利多和西里斯去哪儿了?”
“有突发情况。”昭彰说:“他们去处理了。”
“好吧。”唐克斯快乐地耸耸肩:“你知道吗,穆迪非常厉害,他已经答应带着我一起出任务了!晚餐马上就好,快进来,哈利刚刚在找你。”
昭彰跟在唐克斯身后走进餐厅,正在聊天的巫师们都向她投以善意的视线,哈利在身边给她留了个空位,抬头看到她,立刻露出一个笑容。
还没等昭彰坐下,弗雷德和乔治突然幻影移形到餐厅里,不满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