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筝筝在堂姐的奶茶店里呆了一整个周末,闷是闷了点,但反正她脚骨折了本来就没法走路,再说怎么着也比留在学校上自习强。
连蒙带抄地应付完周末作业,到周天下午,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上晚自习,公交不直达,她打算打辆车,刚出店门,看见祁东野支着条腿,抱臂倚坐在单车上。
“你怎么在这儿?”她吓一跳,以为出现幻觉。
“接你回学校啊,”祁东野说,“你这小残废,自己不好走吧。”
“你才残废呢,”唐筝筝翻个白眼,“我已经学会拄拐了,现在走路都带风。”
“拄拐多了不好,容易高低肩。”
“巧了,弹吉他也高低肩,这不正好平了吗。”
拄拐左边高,拨弦右边高,祁东野没法反驳,气得直笑:“行了啊,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谁要你好心啦,我可没说让你来。你这是道德绑架。”
“行行,我自找的。”
他说不过她,拎着单车往她面前一搬,唐筝筝扶着他胳膊,抬起半边屁股坐上去。
刚坐上去,又下来,祁东野差点骑个空车就走了。
“等等,你帮我拍张照!”
说的是奶茶店门前那个公交站牌,中秋节过去了,祁寥的月饼广告也快该撤了。
祁东野支住车子掏出手机,趁车少人少,唐筝筝霸占了一整条候车长椅,她坐在橙色调的站牌底下嘻嘻笑,祁东野后撤几步对焦,车棚遮光,橙色又显黑,唐筝筝整个人黑得像从非洲来。
“好了,拍完了,快走。”
余光瞥见远远有公交要进站,祁东野三下五除二咔咔拍完,手机丢回裤兜里,重新踢开单车撑脚。唐筝筝“哎”一声:“你给我看看呀!”
“回去再看,要迟到了。”祁东野说。
他说得倒也没错,六点半晚自习,那会六点十分了。
她唐筝筝磨磨唧唧习惯性迟到,但是他不行,他在时间上有强迫症,迟到了他浑身难受。
祁东野抄近道一路飙车狂蹬,到学校车棚,锁好车子拎起唐筝筝就往教学楼赶。
一进教室,哗啦啦正从前往后传着卷子,祁东野问什么情况,赵勤远闷着头写姓名学号:“占自习了,英语考试。”
“……”
早知道就让唐筝筝看看照片了,祁东野后悔。
她不满意的话,他当场给她再拍几张也不是不行。
英语考试120分钟,题目挺难,祁东野差点没写完作文。
考完的时候八点半了,晚自习课间完美错过,还没缓过神,英语课代表冲上黑板写答案,祁东野扫一眼听力,前五个错了仨,差点没背过气去。
偏偏唐筝筝在旁边跷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哼歌,拿着支红笔看看黑板,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试卷,对勾唰唰唰一个劲往上打。
祁东野竖着耳朵听,一边改自己的卷子,一边匪夷所思“这她都能做对”,艰难改到最后一篇语法填空,唐筝筝收起红笔,转过身来朝他摊手:“给我。”
“什么?”
“手机呀。”
还惦记她那照片呢,祁东野正没处撒气:“等会,忙着呢。”
“我帮你对答案呀?”唐筝筝热情地探过脑袋,“这题是currently,你写错了。”
“……”
“为什么?”祁东野问。
“什么为什么?”唐筝筝纳闷,“这一看就是要填副词形式啊,笨。”
有生以来头一回有人说他笨,祁东野喉咙冒烟。拿过她红笔来改了,一手从裤兜掏手机打发人:“拿走拿走。”
“谢谢~”
唐筝筝美滋滋接过,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然后点开相册。
两指捏着照片放大,仔仔细细看了一阵——
“祁东野!”唐筝筝声音很愤怒。
“怎么了?”
“你干吗开美颜?”
开美颜?他开美颜了吗?祁东野想了想。没有吧,应该是手机自动加上的吧。
但是开美颜又怎么了呢?不好吗?女孩子难道不喜欢开美颜吗?他不得其解。
祁东野凑过去看个究竟,唐筝筝把图片放大,他看见祁寥的尖脸大眼和烈焰红唇。
“……”祁东野挨打立正,“我错了,下次再给你拍。”
“下次?哪还有下次,这海报肯定早撤了!”唐筝筝把手机扔回他怀里,“我超喜欢这张海报的……”
手机砸在肋骨上,祁东野闷声接住,唐筝筝扭头朝外不理他了。
他静一会,揉着肋骨低低问赵勤远:“她这是生气了?”
“你看她像高兴?”
“就为这么个破男的?”祁东野不理解。
“破男的?”赵勤远摇头叹息,“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