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川睁眼之时,头还有些发沉,下意识摸向身边长剑,却摸了个空。
从窗柩透进来的阳光静静照在窗下小案上新换过的海棠花,空气中浮尘在气流中微微沉浮,外头传来大白欢快的叫声和褚玉跟丹鱼交谈的声音。
他才意识到已经回来了。
洗漱的水已经凉了,他就着凉水迅速洗漱完,穿好衣裳后才开门走出去。
屋门敞开,阳光有些刺眼,九月的早风带着些许凉意。
“你醒啦?”
赵临川眼眸静静凝望褚玉,或是因为他开门声吸引,褚玉立在门前的桂花树下,冲他弯着眉眼。
赵临川下意识冲她扬起嘴角,“嗯”了一声。
丹鱼不知何时退了下去,将时间留给他们。
昨日中秋刚过,院子里挂着的红灯笼还未摘去。
桂花的香气扑鼻。
赵临川迎着褚玉走去,“我今日还要去军营看看。”
他说完轻轻握住她的手,褚玉回握他。
“今日书院尚在休沐,我在军营外面等你。”
去军营的路上,赵临川一手牵着褚玉,一手牵着雪驹,并肩走在街道上。
打完仗,赤霄军也从望山城中撤离出去,在城外空地上驻扎。
新皇登基,给各处关口的照料足够多,赤霄军原本的军营营帐都被洛青指挥着一股脑全换成新的。
发下来的赏赐很多,赤霄军里每个人足足有二十两银子,若是立过功的,则会更多。
褚玉等赵临川进了军营,她牵着雪驹去望山河边寻了处空旷草地坐下。
眼前就是望山河,远处是巍峨耸立的望山,风吹青草,声音簌簌的。
九月天气还不算冷,顶多早晚出门的时候多加一件带兜帽的披风。
雪驹在附近吃草,很是悠闲。
眼前的祥和都是无数将士用鲜血换来的。
他们更应该珍惜来之不易的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褚玉察觉身后有人走来,最后坐在她身旁。
她侧头靠在来人肩膀上。
“赵临川。”
“嗯?”
赵临川等褚玉继续往下说,半晌没听到下文他也不恼,微微侧头蹭了蹭她的发顶。
“我在。”
他们从城外走回望山城中,褚玉忽然在路上遇到她书院的孩子。
孩子认出她来上前冲她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童声稚嫩,也很是清脆。
“褚先生好。”
他们现正处书院附近,往前走十几步,就能看到望山城的大榕树,树下是馄饨摊,树旁边就是她的书院。
之前这附近是有几户人家的,听说褚玉要在这里建书院都表示支持,很快搬离这里。
后来他们居住的房子,亦是褚玉出钱置办的。
书院开起来,名为望山书院,赵显义帮忙题的字。
仅仅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完成扩建,在八月初正式开课。
书院大部分都是请了一些走南闯北见识广的先生来做夫子,她能教的琴棋书画大多数都是姑娘们学习的比较多,有官家郎君府中自有夫子教,姑娘愿意前来,不过是因她褚玉在盛京城的名字。
大榕树下的馄饨摊还在冒着热气,卖混沌的钟叔身影忙碌,书院在这里,导致他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褚玉闲暇时就来帮忙,顺便还能听听钟叔跟她讲赵临川小时候的事。
“钟叔不会什么都跟你说了吧?”赵临川惊讶,小时候他喜欢来钟叔这里吃馄饨,或者行军打仗回来,都会特意绕路过来此地吃上一碗。
一来二去,钟叔也算成了望山最了解他的人。
“你猜猜。”
褚玉冲他眨了眨眼睛,抓住他的指尖往前走去。
雪驹马蹄踏在青石板砖上,马蹄声踏踏,风吹来,带来一股桂花香。
站直腰杆擦汗的钟叔瞧见他们,冲他们招了招手。
等人走近,钟叔招呼他们坐下来。
“阿留好久不见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呵呵地,阳光照着他深邃眼窝。
“钟叔,我一直很忙,来不及来看你,可别见怪。”
“我知道,你之前身上担子重,上次受伤差点把命都丢了,吓掉我这老头子半条命,现在好啊,现在一切都好啊。”
他满眼欣慰,眼眶红红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的人是他一样。
“让钟叔担心了,阿留在此给你赔不是了。”
赵临川说着欲要拱手赔不是,钟叔连连摆手制止,嘴里念叨受之不起受之不起。
“要真想赔罪,早点让我看到未来小侯爷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这话说完身后便有人喊他结账,赶忙转身去招呼客人离开,收拾桌子。
未来小侯爷……
赵临川似乎想到什么,下意识看向褚玉,发现她神色如常,等她目光转过来对上,不知是否因为阳光过于明媚的缘故,他只觉自己面颊滚烫,心跳得很快。
是了,他和褚玉到现在不仅没同床,还没圆房。
哪对新婚夫妇跟他们一般,之前抛开没有感情不说,现在情投意合,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