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所以侍卫们关注的重点只会是人,至于新娘子身后的背景,则容易被疏忽。”
“所以只需要陷入黑暗即可,那便什么都不需要再准备了。”
“你胡说,若是当真存在这样一个人,那她杀了少庄主之后,躲在其中不就可以了吗?”
“这就不得不提到这山庄中的规矩了。”虞夕之前曾在林家侍卫处打听过想要进林家山庄,要守的规矩。
“镜中的空间狭窄,即便是一个女子也容不下全部的身躯,毕竟这座梳妆台若是再大些,便会惹林家怀疑,进不来这山庄了。”
“此次我们对这云家小姐所携带进山庄的物品都格外谨慎,不曾因为她是山庄未来的主母而放松警惕,没想到……”
“我原是看她是远嫁而来,才破例允许她带了这些东西进来,想不到竟害了我儿。”
“这林家不简单啊,这般千防万防,不知是在守着什么?”
“守着他们的家人。”虞夕叹了口气,终于将林家的秘密说了出来。
“林家,有自己的悲,十年之前,曾有外人乔装闯入,直接将林庄主的亲生爹娘屠杀,连尸体都带走了。”
“而三十年前,也是相似的惨事,贼人直接自大门闯入,将当时的老庄主折磨致死,而他到死,都不曾透露林家山庄的秘密。从那以后,才有了这林家山庄的严苛的入门条件,不怪他们警惕,而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不得不这么做。”
虞夕拿起梳妆台上的一个花簪,在这林家中,真的是一件利器都找不到,原本本该锋利的簪子尾部,竟在进入山庄前被生生磨平了利处,变得圆顿又粗糙。
就连山庄主夫人头上都不曾戴过发饰,因为发饰尖锐,那就是隐藏的危险,即便是在自己独子的婚仪之上,她也只戴了一朵鲜艳的花,表达了自己作为母亲的喜悦和庆祝。
可惜如今他们的儿子已经被大卸八块,终于还是悲剧结尾。
众人回想之前在山庄中遇到的诸多怪异,一切仿佛都有了答案,比如那彻夜长明的灯火,又比如,这山庄在外的诸多流言。
“林家山庄内可以藏人的地方是没有的,每处的布局都已经庄主精心调试,为的就是无法藏人,那些大件的家具什么的几乎没有,庄中看着空旷,一览无余。”
“尤其是在夜间,彻夜的灯火通明,主院中更是宛如白昼,就算是有贼人,也根本无法躲在黑暗当中。”
“我之前还抱怨,这林家山庄怪异之处颇多,这也就罢了,夜间更是彻夜不曾熄灯,原来,这些都是庄主的心血。”一武林人士恍然大悟。
“确实,当初大家进山庄时,可是被人好一番检查,就连贴身衣物都被人反复查探,当时可让我气急了。”
虞夕继续道:“林家对外宣称的子嗣艰难,其实他们身体看着并没有问题,只是……这百年来,庄中屡遭大难,整个林氏家族中所剩的人,不多了。”
“当初云家新娘的嫁妆进入山庄之时,我也在场,亲眼见着她带的每件东西都经过了数人轮番检查,这样的大件,是绝对躲不掉的。”
“凶手早就打听好了,所以才有了这座专门为躲避守卫的梳妆台。”
“庄主,你这头发!你们快看!”外面的李老突然大叫。
“林庄主,您这头发……怎得一夜之间就,都白了!”
“让大家担忧了,之前是我太过心急,怠慢了大家了。”林庄主抹了抹眼泪,叹息了一声。
“如今庄主受了打击,正是敌人趁虚而入的好时候,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助林家找出凶手,否则我们也逃不了。”
虞夕不给林庄主发话的机会,又接着解惑。
“还有一事,新婚当日,下午曾出现在你们面前的云家小姐,或许也是假的。”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林庄主强撑着问。
“大家是否曾疑惑,当晚定有侍卫守在喜屋附近,可为何他们却没有听见丝毫少庄主受害时的呼叫?”
“是那日午膳的茴香吗?”林庄主在此时开口问。
虞夕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随后又将容遇之前所说的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所以凶手只需要提前了解了这一桌子人的口味即可。”
“没错,正因为知道少庄主患有风湿,所以背后凶手才猜出,每当做这道菜,其实就是做给他吃的。
“除了他,他的爹娘想必都难以下口。”虞夕说完,看向众人中的林庄主。
林庄主见大家都看向他,沉默的点了点头。
“等等,我有问题想要请教你们二位!”一位医者打扮的中年瘦弱男子突然自人群中走出。
“当日午膳的菜,是我亲自验的,不知你们认为菜里有什么毒?我并无恶意,只是好奇,为何我当时验不出?”
虞夕望向容遇,这个问题,容遇之前也没有给自己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