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发现这一张纸,因为它,藏在了虞家祠堂中,那些角差只以为那只是一种图腾,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不知当初出于何故,虞家的先祖竟没有将它上交,反而是细心保存了起来,虞夕身为虞家后代,在祠堂中查探过往族谱事件中,曾经看到过这一张图。
虞家对每个子孙都格外重视,当时的这位设计者的生平记载,就在其间的一个本子当中,只是,其间藏着的那张纸,似乎近些年只有虞夕曾翻阅过。
她取出一张准备用来作内衬的布,以针线做笔,在那上面绘出了一副地图。
“这牢里,一定有我们不曾走过的隐秘区域,至于里面到底有什么,就不知道了。”
容遇见虞夕如此肯定,又不愿多说,只是挑了挑眉,开始细心观察。
“看着,确实像是槐牢中的布局图……”容遇眯起眼睛,开始集中注意力的观察起来。
他突然在自己那边的布料上指到某一处方向,带着肯定悄声道:“这处暗笔标记着的,应当就是当初建造槐牢时留下来的出口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几日虞夕一直都在心中默默回忆这张图,好在她当时好奇,多看了几眼,记得倒是清楚。
在跟着自己在槐牢中走过的地方比对过后,发觉那处地方,不论是布局还是地势,利于监管安排的考虑,位置的距离,都是最有可能被选中做为出口的。
在槐牢中行动受限,他们看不清槐牢的全貌,就无法判断出全部的布局,可是如今这图若是真的槐牢布局图,那便不难得到答案了。
出口位置的选择,再如何天马行空的设计,都得遵循一定的规矩。
“可是怎么看,都无法在槐牢中找出类似这出口的地方……”容遇有些为难。
两人正说到关键处,突然听到监管一声大喊。
“今日时间到了,你们都给我回去!”
虞夕一听,连忙伸手将之前用线缝制出来的槐牢大致布局图毁了,只需要轻轻在线迹的开口处一抽,所有的一切瞬间消失在布料上,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在容遇离开之前,对虞夕说了最后一句话。
“那边男囚的监管请了病假,我近几日怕是难有机会过来与你见面了,虞姑娘你千万要好好保重。”容遇说完,就将自己手上做完的披风抱在手里,交上去了。
虞夕低头看着披风上自己绣好的黑心菊,眼神逐渐暗下去。
……
第二日,虞夕醒后看见那少女躺在自己隔壁,她睡得不太安稳,一直紧紧蹙着眉头,像是在梦中受什么折磨。
虞夕微微侧过身子,看着她肩上被磨出的痕迹,想起了容遇之前的提醒。
槐牢中阴沉不见日光,阴气实在太重,对于女子来说,这绝不是一个好地方,吃得又随意,待久了身子必定吃不消。
少女慢慢腾开双眼,露出她那一双布满血线的眼睛,却在看见虞夕的眼神后吓了一跳。
“你看着我干什么?”少女说完,眼神略有些闪避,皱着眉头拽着自己的囚服。
虞夕知道她戒心重,选择了直接开口。
“你可是方家小姐?我之前,曾经见过一个方家人,不知你是否认识她?”
等虞夕将那晚撞进自己怀里的人模样描述出来之后,少女逐渐变得兴奋。
“是我的姐姐,那是我的姐姐,她怎么了,现在在哪里?”
“槐牢很大,她或许,不在这里。”也或许,当晚就已经死在了角差的剑下。
虞夕心道果然,当晚,自己与那方家人,根本就不是偶遇,而是角差有意安排的,故意将她往这个方向追赶,怕是早就算到了会遇上自己,顺带着将自己和容遇也送进槐牢里来。
“你之前为何有意隐瞒?”
“我,我怕这槐牢中的人欺负我,都是我娘亲吩咐我的……”
少女说完,眼睛中已经出现泪光。
“她说,要表现得和别人一样,就不会被欺负了。”
“那你娘呢?”
“我娘她不信,自己去闯了那道门,然后……”
方家少女此时已经满脸泪水,捂着嘴巴低声抽泣着。
虞夕终于记起,自己初入槐牢时,就是她,在看见有人被从门中拖出后泣不成声的。
“对于这座槐牢,你有什么发现?”
少女咽了口口水,带着悲伤道:“我和别人不同,我当初是清醒着被带进来的,虽然角差当时并不知道。”
“那你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进入牢中之后,还要走很久,而且……在真正进槐牢之前,他们还爬了一座山。”
“我觉得,其实进来的路,就是我们晚上出去要爬的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