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二十四局谁泛着唐婻的错处那便出多少银子也躲不了的。
两个宫女见岳莺推她们出来,自知在劫难逃,哭道:“冤枉啊!尚仪,奴婢可未和岳女官顶过嘴,也从未不把您放在眼里。”
岳莺回头,慌张道:“住嘴,尚仪在此还敢狡辩。”
唐婻没有说话,岳莺抬头看了一眼唐婻的眼,她与她四目相对,唐婻并没有自己是她的学生而给她多余的表情,一张脸全是冷漠和疏离。
“翠鸟,翠碧,以下犯上,私议后妃,板著十下,罚俸三月。”
二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起来,罚奉三月还能勉强撑住,可宫里的板子可是不长眼,长五尺,宽五
分的青竹,二十下就能要人性命,杖打十下怕是双腿都要废掉。
两个宫女被人拖下去。岳莺这才松了口气。
岳莺讨好道:“尚仪,您怎么来了?徒儿见您寻才还在西五所,怎么一转眼来这儿了,可是有什么事?”
唐婻没有说话,眼盯着岳莺身上的衣裳,慢慢皱起眉来。
“岳莺,我有让你站起来吗?”清冷的声音响起。
岳莺再次跪下。
“尚仪....”
“尚仪局岳莺,僭越礼制,私改制服,罚奉五月。”
岳莺跪在唐婻身下不敢抬头。
她这身衣裳掺的是银线,一般人没有个四五年绣坊的浸染,瞧见也只会觉得是衣服的成色好看,
万万没想到,唐婻竟只需几眼就能看出不同。
“回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了,腰上的带子,头上的钗子,统统不能留,下一次再见你这身打扮,就不只是罚奉这么简单了。”
“尚仪。”岳莺跪在地上,向着唐婻叫道。
唐婻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身形因着瘦弱总显着单薄,但走起路来却腰身挺直,与宫中女子都效仿的游婉妩媚不同,更多的是一种清雅。
岳莺还跪在地下,尚仪局没有人敢去扶她,一会儿,岳莺自己从地上缓缓起来,拿手面无表情地拍打自己的裙面。
她就不该对她有什么期待,长着浑身的刺,对着身边人总是冷的像块儿冰,叫人不敢接近,方才竟然还料想着唐婻能放她一马,真是可笑,什么时候高高在上的唐尚仪能放过人,才是稀罕事一桩。
风扬起岳莺身上的宫裙,泛着光的釉花瓶折射出岳莺姣好的容颜,岳莺笑了笑,她不会这么一辈子给人训的,很快。
尚仪宫
唐婻阅览完最后的文牍,正在收拾笔墨,窗外几缕月光照进空荡荡的尚仪局,门口的掌灯太监点燃了烛火,唐婻将案牍上杂乱的宣纸归位,一旁的女官想要帮她,她摆了摆手,仔细耐心的铺完最后一张纸。唐婻做这些事情不单单只是在做一件工作,像是虔诚的信女,在侍奉自己的信仰。
一旁的女官道:“尚仪,您今日罚了岳莺,怕是她心中有怨。”
女官从侧面看向唐婻,侧面的唐婻没了往常的凌厉,多的是女子的温婉清丽,不施粉黛的脸上,宛若出水芙蓉,借着月光的素净,惊艳的让她挪不开眼,她们尚仪当真是好看。
“有怨如何?无怨又如何?她一心扑在别的路子上,我若是再不点她,早晚要出事。”唐婻云淡风清的说道,转头看向那女官。
“缨绾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怕....岳莺她不明白。”
“无需她明白,她是我的弟子,我以文心,待她即可。”
唐婻顿了顿接着说道:“女子无活路,多的是倚仗别人,一辈子争风吃醋附庸他人,仰仗男人鼻息苟活的。”唐婻眼中划过一丝伤感。
“我不愿,也不想你们就这样活。”
.......
满宫二十四局,人前都尊着敬着叫着一声唐尚仪,背地里谁不说唐尚仪是母阎罗,就连尚仪局书坊里朝夕相处的学生也有恨她的。
“尚仪。”缨绾心疼的轻轻叫道。
“缨绾,收拾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