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宫里书苑的事,唐婻连着忙了好几日,一直到初春祭祀总算把事情都给定下来了,
宫里的公主郡主不多,唐婻请了皇后,选了些个女官做陪读,将原来尚仪局书坊里上学的女官给并到了一块儿,皇后也给允了。
书苑选在了北五所,宫里派了工匠去好好修缮了一番,总是公主要去上学的去处,不能低了层面。
天色依稀而定,大镱宫就有了太监开始繁忙,朱墙黄瓦下是一簇簇低着的头。
唐婻一早就立在了书苑的门口,她身穿一件宝蓝色十样锦妆花褙子,梳了个发髻,头上没有带钗。
书苑门屏上立着“清河书苑”的牌匾,那牌匾笔力苍劲,勾画之处游龙一般。
唐婻立在门口,还没有等到女官来,就看见了牵着女童的秦令川。
女童拉着他的手,指向唐婻:“四哥,这就是以后教我的女先生?”
女孩儿还小,穿着一身的红色十样锦妆花褙子,梳了个发髻,言语间还噘着嘴。
唐婻认的,宫里的长缨公主,母妃生她时离了世,一直养在宫里的太妃处,如今也是到了读书的年纪。
“对,这就是你以后的先生,四哥教你什么来着?以后要干嘛?”秦令川挑眉,对着长缨公主说道。
来时秦令川叮嘱了她好些遍,长缨公主立马就答了出来,大声说道:“四哥说,要尊师重道。”
秦令川满意的摸了摸长缨的头。
唐婻看向秦令川,他今日穿了玄色直缀,身材修长,隽雅俊秀的脸,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一眼看上去是风流的模样。
秦令川看向她,瞥了一眼唐婻冻的通红的手:“尚仪病可好了?”
他被关了禁足,才放出来不久。
唐婻不明白他怎么还有闲情来这,京郊起了时疫,秦令川请命去安抚民情,接了朝廷上下谁都不愿意碰吃力不讨好的忙活儿,过几天就要去镇疫,。
唐婻整了整衣襟,淡淡道:“多谢四皇子关心,下官病已好的差不多了。”
“好,初春泛寒,尚仪再忙,平日里也要照顾好自己,尚仪的常服是后宫的规制,却也是薄了些,还是要再添些里衣.....”
秦令川声音越来越小,女子里衣本是私密之物,他一时关心失语,仔细留意话里是有冒犯的。
长缨看向秦令川笑着道:“四哥怎么见了先生说话就文绉绉的,四哥也怕先生吗?”
唐婻抬头瞥秦令川一眼,耳朵不自觉地泛红。
童言童语最是天真无忌,秦令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讪讪道:“四哥怕,四哥也是学生,四哥当然怕.....”
风流的四皇子只能窘迫的挠挠头。
唐婻面上还是强装镇定,缨绾接过长缨公主。
秦令川见唐婻不说话,心里蹬时慌了,以为她生了气。
慌张道:“唐尚仪,我.....”
唐婻没等他说完,抬头淡然笑道:“多谢四皇子关心,下官心领了。听闻四皇子殿下请愿去安抚民情,下官很是佩服,也希望四皇子殿下早日制服时疫,还百姓一片清明,康健归来。”
秦令川眼神镇定,抱拳道:“好,借尚仪吉言。”
长缨听不懂,眨眨眼看向他们两个,慢慢说道:“咦,尚仪耳朵怎么这么红?”
秦令川顺着长缨说的去看,果然看到唐婻耳根处一片泛起的红。
他作为灵魂与唐婻共同生活三年,没人比他更熟悉唐婻,他知道她一害羞,耳朵便会这样子红的厉害。
长缨还想说什么,秦令川拿手指比了比嘴,示意长缨不要再说了。
再说下去,他担心唐婻接不下去了。
长缨会意,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拉着一旁女官的手。
“尚仪,走吧,长缨想去上学了。”
唐婻心里面羞的厉害,一听见长缨叫自己,忙着答应。
“好,下官这就带着公主去书苑。”
唐婻看向秦令川,二人告辞。
一直等她带着长缨走到了书苑里面,唐婻回过神,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
她怎么耳朵就红了呢?还被看见了。
明明他比着之前是更加谦恭了,可是每每见到,她却又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奇怪的感觉。
顺贞河,五城兵马司指挥司人声嚷嚷。
里厅里摆着酒桌,五六个人围成一团斗起酒来,地上是碎了一片的酒碗渣渣。
嘴上也没闲着,一一五六,二四七八,一行人喊的热火朝天,一杯杯的把酒灌进肚子里。
几个人裤兜子里没了钱,吵吵着要把腰上的剑给抵在了桌子上。
周澜捋了捋自己的袖子,把自己肩上的护甲给扔在了桌子上,“来,来来,继续,小爷我今儿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