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镱都又下了下雨,唐婻举了伞,从尚仪局走到清河书苑。
书苑里,许琅一早就在那里坐着了,他左手抬着书,右手还在举笔写着什么。
见唐婻来,他才收了笔。
他向着唐婻行了个礼。
唐婻望着许琅,他好像更瘦了,本来就有些瘦削的脸颊显得有些孱弱。
行礼时脚上稳了半晌才勉强立住。
唐婻知道他是为什么这样,心里难受的紧。
“尚仪来了。”许琅说道。
他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眼角多出了许久未见的高兴。
唐婻眉头舒展。
“你来了,脚上的伤怎么样了。”唐婻问道。
许琅拉了凳子,“曹公公派人给了我伤药,已经好多了。”
“好了就好。”
唐婻入了座。
一会儿,清河书苑就来了许多的女官和公主。
“唐尚仪,这是内务府上新献的珍珠粉,我特地给你带来的。”李美人身旁的宫女给唐婻递来一个木盒子。
唐婻推辞没有收,“美人好心,我心领了,礼物就没必要了。”
“别别别,尚仪还是收着吧,如果不是尚仪,指不定本宫的九公主还在那里玩泥巴呢。那里能来这里上学呢。”李美人强硬的把盒子往唐婻怀里放。
唐婻抵不过,笑着说道:“等会儿,下官就借花献佛赏给带着九公主的女官。”
“好,你怎样都行,好用再给本宫要。”李美人回道。
一旁的宫人让出路来,李美人摆了摆手离了书苑。
唐婻收拾好,教起学来。
一直等到太阳下山,今日的课才算结完。
娴妃派了宫女,说让唐婻去静水轩一趟。
“尚仪,我来吧。”许琅说道。
唐婻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书递给了许琅。
“本官接下来有事,就让许代学来给你们授课。”唐婻说道。
“麻烦你了。”
许琅接了书,端详起来。
窗外雨声阵阵。
屋子里,女官和宫女求着学。
只有在这里,许琅才觉得自己不是一具行走的尸体,自己是活着的人。
清河书苑旁的街上,太监们正抬着轿子。
“停。”李美人喊了一声。
太监门立马,把轿子放在了地上。
她皱着眉,透过窗户看到了书苑里执书讲学的许琅。
那是,太监?
“美人儿,怎么了?”一旁的宫女问道。
李美人指向书苑里,宫女顺着方向往里看,也是吃了一惊。
太监。
“这,唐尚仪她.....”
李美人双手紧握着轿子护栏。
什么时候皇城里端茶倒水的太监也能教起书了?
什么东西。
宫里就算太监再怎么地位高,也是和主子不一样的,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奴才就该一辈子跪在地上,在怎么有本事也是一条狗,狗又怎么能和主人一起上桌吃东西。
“去,把张让叫来。”李美人叫道。
“是,美人儿。”
一会儿,张让就冒着雨到了清河书苑旁。
雨把周围打的潮湿的很,细雨濛濛中,张让给跪着的轿子行了个礼。
“给美人儿请安。”
“你过来。”
张让往前走道轿子旁。
“看哪儿。”李美人儿指向轿子。
屋子里面,许琅还在教书。
张让望了一眼,立刻回道:“娘娘,这奴才......怕是唐尚仪.....”
李美人儿眼中闪过厉色:“大镱的公主怎么能让一个奴才去教。”
“是。”张让低下头。
“娘娘说怎么办?”
李美人看向书苑,淡淡说道:“找个机会,把他给我杀了。”
“娘娘,只怕唐尚仪她.....”
“她一个女官,你怕她?况且是她先惹的本宫,就算到了皇后那里,她也是说不清。”
张让还是迟疑。
李美人瞪了他一眼,“傻啊你,不会寻个由头,偷偷的解决了,一个太监.....”
“是,娘娘。”
“走吧。”李美人抬头,轿子又重新起来。
张让还在雨中淋着,他抬眼看了看屋子里毫不知情的许琅。
对不起了,许公公,杂家也是身不由己。
.......
翌日,司礼监。
“许公公,张掌事要你去殿前司。”
许琅正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