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低头无声哂笑，似乎说着毫无关系的话题，道：“你应该知道男主第一次来京城身边那个女扮男装的书童吧？你的系统是不是跟你说那个人是杜落星杀的？”
孙素月抬头间目光已经冷了不少，她问：“那个人是你杀的？”
杜齐云没有回答她，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忽然，他抬头对着她扯唇一笑，看的孙素月不寒而栗，她问：“为什么？”
“你大概已经猜到我骗了你吧，我的任务根本不是什么拯救女配，而是……”他舔了舔嘴唇，竟然扯出一个笑容，缓缓道：“杀了女配。”
孙素月已经发不出声了，只是那样看着他，就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一开始我知道男主消息的时候，就一直让人盯着他，本以为女配大概也要等男主功成名就之后再出来，所以即便那个小丫头女扮男装身份暴露，我也没把她放在眼里，直到我知道她是江南有名的富商之女，身份对得上，再加上男主的确有负责的打算。”
似乎不耐烦一样，他仰起头转了下脖子，登时就发出咯吱咯吱的骨头声，这声音和周围的寒气一起刺入她的身体，刺骨瘆人，但又无法抵抗。
杜齐云继续道：“那个时候也是这么个冬天，我当时来这里有大概三个月了，我一直等一直等，但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我借着你们孙家人和杜落星的名义，把她杀了。”
他说的轻飘飘的，孙素月听的心寒，她眯了眯眼，在心里把这句话又琢磨了一下，又想到那张写着湖上相见落款十二月的纸，她道：“所以你那时候跟我说的十二月，其实是那个富商女儿死的时间？”
他恶劣地笑了笑道：“是啊，我为她选了个好时间，今天你来这里也不算孤独，她的亡魂会和你在路上相伴。而我，功成身退。”
孙素月不能理解他，他们本身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正因此才更想活下去，但为什么要因为回到现代而杀掉其他人呢？杜齐云如果是因为要活下去而杀了那个姑娘，她能理解，但他因为想要回到现代而杀人，她觉得他疯了。
她问：“就因为你觉得她是女配，就因为你觉得我喜欢男主？所以你要一次杀掉两个人？”
杜齐云轻声道：“有什么关系呢？男主那个时候娶的人就算我不杀她，那她不过只是一个女配，根本活不到大结局，她不过只是一个完成剧情的角色，没了她，大家都高兴，我也能早点回家，那她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杜齐云不再转动手里的佛珠，目光有些阴冷，道：“就因为男主也喜欢你，甚至不敢公之于众，试图在我面前遮掩，笑话，难不成他还想金屋藏娇不成？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一清二楚，不过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那你可真就大错特错了。”
他像是觉得她的辩解非常可笑，以往还算意气风发的脸现在看起来充满侵略性，他直视孙素月，目光犹如一把红缨枪，直接刺了过来，他终于笑了，道：“还想瞒我？好啊，那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男主从来就是个书呆子，除了他妈，他跟其他女人，自始至终都很有分寸，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他带你见了他朋友，之后又无缘无故送了你礼物，这礼物是其他还好，但偏偏是古代定情之物的香囊，你说他无缘无故送你这个是什么意思？”
杜齐云目光阴郁，还在笑着等她答话，孙素月无奈，只能一声苦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没想过我不一定是女配，而是女主。”
他脸上的笑容散去，嗤笑了一声，道：“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好吧，男主也许以前的确喜欢你，但也不过如此，不敢见光，拒绝承认，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女配的命吗？怎么样，现在知道真相了，要不要回去求着男主喜欢你，给你一个女主的身份？”
她低头笑了一声，道：“他喜不喜欢我，对我来说从来没这么重要，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
他像是很满意的样子，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放心，你费尽心思的那些生意，我都会替你好好照看的。”
孙素月这时候才明白了什么叫替别人做嫁衣，他现在这么急着处理自己，估计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想不到自己两次都是人为财死。她又问：“怎么说，我也是尚书府的小姐，莫名失踪，就算你可以立马离开这个世界，将军府里的其他人呢？你一个都不在乎？”
“所以我一波三折的带你来了这里，你猜，他们要多久才会发现你的尸体？亦或者根本不会。”
今天是除夕啊，她在饭桌上噤若寒蝉，该说的祝福又是一字未说出口，再来一次又是带着遗憾离开吗？
她感慨道：“好像每次死亡都是这么突然，没有一点准备。”
他像是也回忆到了什么，笑了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些准备时间，至于你家里人，他们想必不用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