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笨蛋! 大笨蛋! 他从来没有改变过,一直是那个爱得笨拙却坚定的傻小子。 许知南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但碍于店里还有其他顾客,她没好意思哭,咬着牙把眼泪忍了回去,却没再理会林嘉年,像是生闷气了一样,头也不回地朝着临窗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林嘉年有些不知所措,紧张地走了过去,坐在了许知南的对面,不安地打量着她的脸色:“老婆?” 许知南却没有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老板端来了两杯手冲瑰夏。 等到老板离去之后,许知南才将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了林嘉年,没由来地说了句:“高一分班前几天,晚自习的时候全校大停电,年纪长让大家提前回寝室,大家一起在黑暗中朝着教室外面走的时候,有个人用食指勾住了你的手,你还记得嘛?” 其实林嘉年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目不转睛地望着许知南。 许知南吸了吸泛酸的鼻子,终于坦白出了这一桩埋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秘密:“那是我。” 那时,有关于他们两个的谣言已经在校园内喧嚣尘上了。 那些充满了恶意的风言风语和父母的打压迫使他们两个不敢再靠近彼此。 分班的时候,他选择了理科,她选择了文科。 所以,高一一旦结束,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同坐在一间教室之中了。 即便是有机会,他们也不敢再众目睽睽之下与对方相视而望。 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看不到的厚重高墙,强行将他们分隔开了。 那晚的停电,像是上天的怜悯一般,黑暗暂时遮蔽了众人的双眼,消除了那道高墙。 黑暗也赐予了她几分无畏的勇气——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呀?凭什么要接受这种惩罚?凭什么要对彼此时而不见呢? 为什么,不可以在阳光之下靠近彼此呢? 那就在黑暗中成全一下自己吧。 淡蓝色的月光投进教室,黑漆漆的人影攒动,但是林嘉年却很好被找到,因为他的身型很高,很挺拔。 她躲在黑暗中,穿梭在拥挤的人群里,小心翼翼地凑到了林嘉年身边,用食指勾住了他的手。 周围有很多人,她很慌乱,也很紧张,心脏怦怦跳,她甚至都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勾住了他哪根手指了。黑暗赐予她的勇气也仅仅足够她胆大几秒钟而已。 三秒钟过后,她就松开了他的手,再度将自己投进了人海中,随波逐流 。 林嘉年呆愣愣地望着许知南,甚至已经忘却了呼吸,许久后,他才鼓足勇气开口,言语间却充斥着紧张与不确定:“你为什么、要来牵我的手?” 许知南拧起了眉毛,又气又羞又无奈:“笨蛋,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林嘉年再度一愣,如同一位愣头青似的,无措地回了句:“哦、哦。”说完,他便别开了自己的目光,迅速看向了窗外。 他漆黑的眼眸中一派淡然沉静,耳尖却止不住地泛红,唇角更像是被两根看不见的长线提起来了一样,无法自控地上扬,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原来,她在那么早之前就开始喜欢他了呀。 曾经所经历那些颠沛流离与兵荒马乱,似乎都值了。 许知南没好气地睨了某人一眼,又说了声:“笨蛋!” 还是个超级无敌大笨蛋。 但他却以最笨拙的方式,给了她最盛大的爱意。 几个钟头之后,他们离开了咖啡馆,前往幼儿园去接女儿。 满满小家伙刚刚从午觉中睡醒,被老师牵着手手领出教室的时候,肉乎乎的小脸蛋上还挂着两坨红晕,眼神也是迷迷瞪瞪的,像是刚刚参加完成功人士的商务酒局。 但是,再见到爸爸妈妈的那一刻,她就清醒了,立即张开了两条小胳膊,飞奔着朝着他们俩跑了过去,开心大喊:“爸爸妈妈!” 许知南和林嘉年早就蹲在地上了,同时张开了双臂迎接女儿。 一家三口当即就抱做了一团,知道的是闺女上个幼儿圆,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出国留学回来了。 “跟老师说再见。”许知南牵着女儿的小手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对孩子说道。 满满立即转身,朝着站在班级门口的那位女老师挥了挥手:“邢老师再见。” 记性还挺好,才半天而已,就记得老师姓“邢”了。 很行!很行! 学习的苗子! 亲妈自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