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其实林嘉年也不是没有看过话剧或其他类型的舞台剧,但那和少年时代的他无关。 少年时代的他连电影院都很少进,因为东辅的影票价格着实昂贵,就连大学附近的电影院也要四五十块钱一张票——四五十块钱,至少是他两天的生活费了——而话剧的票价更是昂贵,是他这种穷学生绝对负担不起的。 后来自己创业后,他才逐渐学会了看舞台剧,但也只是为了工作上的应酬和人际交往而已,和许知南一起看话剧还是头一遭,所以,他难免会有些紧张。 除了担心自己会丢人现眼之外,他还担心自己会在不经意间把生意场上的那副虚与委蛇的嘴脸暴露在她面前。 名利场是万花筒般的存在,漂亮、旖旎,却又虚幻,令人身不由己,谁都不可能一成不变地当一个十足的好人。别人对他笑里藏刀,他也会对别人笑里藏刀,不然他只有被捅的份。 但他最不想的就是让许知南看到自己最虚伪的一面,他怕她厌恶自己身上的那股心口不一、左右逢源的市侩气。 他从不奢求她爱他,却很害怕她会讨厌他。 许知南今天化妆挺快,时间才刚过下午一点,她就穿戴整齐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了,不过她今天穿得挺简单,也挺保守。 她上身穿着一件设计简洁的华伦天奴的修身款圆领黑色短袖,下身搭配了一条LV的蓝色高开叉牛仔长裙,斜挎着一个香奈儿的白色链条菱格包,踩着一双浅粉色的居家拖鞋。 走下楼梯后,许知南哒哒哒地跑到了林嘉年的面前,然后提起了右手,对准林嘉年的脑袋,比了个枪:“认罪,不然爆头。” 她的小表情还挺严肃的,那双美艳的狐狸眼中透露着些许嗔怒和埋怨,看起来像极一个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漂亮小女孩。 林嘉年放下了手机,哭笑不得地问了句:“开枪之前能先说说我的罪名么?” 许知南四下打量了一圈,确认王姨不在一楼之后,朝着林嘉年扑了过去,跪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用右手食指勾住了自己的衣领,往下一扯,拧着眉头说:“全是你的罪证,我都没法儿穿好看的衣服了。” 她白皙的胸前遍布草莓印,深色的是昨晚刚种上去的,浅色的是前几天种上去的。 林嘉年哑口无言,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 你还害羞上了?许知南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你就是个小绿茶。”她抱住了林嘉年的脖子,把自己的身体贴向了他宽阔的胸膛,“便宜都让你占完了,你还觉得自己无辜。” 林嘉年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那么的不知轻重,竟然把她弄的那样惨。 他愧疚又自责地揽住了她柔软的后腰:“对不起,今晚我会注意。” 许知南还在气头上,口头上惩罚他:“哼,没有今晚了!” 林嘉年抿了抿薄唇,有些难耐,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服从她,低低的嗓音中流露着歉意:“你要是不想,我们就不做,我可以去睡客 房。” 许知南:“……” 你可不可以, ☘()_☘, 委曲求全? 人都有一种叛逆又倔强的争霸心理,林嘉年越是这样的听话乖巧,越是安分克制,就越是能勾起她心里的那股挑战欲。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让清冷白月光变成疯浪的燎原火焰更刺激的事情么?她的心理是有些小阴暗的,她就是喜欢看林嘉年为了她失控,为了她欲罢不能,因为,那可是林嘉年啊,为了向所有瞧不起他的人证明自己,大雪天的清晨也要去操场背书的林嘉年啊。 冰雪与寒风将少年英俊又青涩的脸庞冻出了一层青灰色,但他的脊背却依旧笔挺,乌黑深邃的眼眸中彰显着倔强与不屈。 林嘉年从年少时就表露出来的那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心性和骨气是最让许知南崇敬也是最想让她挑衅的地方。 但她很难不怀疑他所表露出来的纯良无害是对付她的一种计谋,以退为进! 诡计多端的茶茶! 许知南郁闷地把脸颊埋进了他的左侧脖子与锁骨之间,一言不发地生着闷气。 林嘉年也没有再开口,仅仅是安安静静地抱着她。 其实他们两个都很享受这种虽无对白但却一抬眼就能看到彼此的时光。 许知南清楚地记得他们租来的第一套带暖气的房子里有一个面积不大但却光照充足的阳台。 那套房子还是地暖,温度甚高,热得人冬天也要在家穿短袖。每逢周末,他们两个就喜欢背靠背坐在温度凉快的阳台的地毯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各干各的事儿。 她一般是捧着画板画画,接一些正经工